('
他紧紧贴着车窗,努力与沈澧保持距离。
像极了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路上没人再说话。
车载音响却放起熟悉的歌曲。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仿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造谣
星城大酒店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璀璨灯光将海市的夜照得明亮耀眼。
车稳稳停好,宋沅跟沈澧一起走进早已準备好的包厢。
二十八道名菜上得齐全,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我当年下乡,还是个小伙子,就跟——就跟宋沅这孩子一样大,那时候条件苦哎,乡亲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忍着,靠自己扛,我一去,就给他们熬草药,在没有消炎药的地方,那些草药却长得茂盛,谁说我们中药害人?这是老祖宗的智慧啊!”
曾老端着杯白酒,一番肺腑之言,边说眼角边泛出激动的泪花。
他将酒杯对向宋沅,“还是宋同学的演讲,让我重拾当年的激情,本来我就琢磨着展览会你可能回来,想不到真来了,来来来,来得好,小老头我敬你一杯!”
宋沅连忙跟着站起来,沈澧却将他手中的白瓷酒杯拿过来,自己一口喝了,抱歉道:“宋沅他酒量不好,我代他跟您喝一杯。”
曾老看向宋沅,见他确实脸颊微红,双目不甚清明,心中已了然,爽朗一笑:“行,我们小沈总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小澧啊小澧,看来他真是你极重要的朋友。”
“我和你接触那麽多次,可从没见过你为谁挡酒、对谁这麽在意过!”
“曾老说笑了。”沈澧笑道。
“那我也敬一杯。”
“还有我!”
不知怎麽地,在场的专家纷纷端了酒起身,沈澧一一替宋沅喝了。
那麽多杯酒下肚,他几乎是面不改色。
真是天生做大佬的人啊。
宋沅扶着脑袋晕乎乎地想。
整个包厢里,大家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唯有被挤到最边缘的赵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为阴沉。
他刚才想找曾老敬酒,想不到曾老根本看都没看他,而是主动去找了宋沅。
而跟赵邈说话的和善前辈,也跟着曾老去跟宋沅敬酒,把他晾带了一边。
中了魔一样,一群谄媚之徒。
赵邈不屑。
宋沅根本就是故意让他来,冷落他、奚落他,看他笑话的。
赵邈想到这里,捏紧了手中筷子,浑浊的眼珠一转,却锁定在为宋沅挡下一杯又一杯酒的沈澧身上。
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脑中腾起,脆弱的自尊心被刺激后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发现大秘密的兴奋和癫狂。
赵邈扭曲之余又有些迟疑,仅存的良知在提醒他这样做的后果。
可看到宋沅被摘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如此刺眼的画面,让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看着沈澧轻柔地探了探宋沅的额头,两人亲密无间,宛如一对恋人。
计划爬上心头。
从星城大酒店出来时,夜色浓重。
曾老和专家们纷纷坐车离开了。
“我送你回去。”沈澧自然而然地牵着宋沅的手,侧头道。
宋沅努力眨眨眼,把酒精带来的眩晕从眼中赶出去,连连摆手:“不用了,你也喝了酒,快回去休息吧。”
“那……你还会再联系我吗?”
沈澧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宋沅“扑哧”一声笑了,“傻不傻呀你,我有你这条金大腿,急着抱还来不及呢?我还会断了和你的联系?”
“喏。“他掏出手机递给沈澧,“把你电话号码给我。”
沈澧露出轻松的笑容,“好。”
他快速按动按键,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确认保存到联系人,前后不过五秒,动作快得生怕宋沅反悔了似的。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无论你遇到什麽困难,都可以找我。”
沈澧语气有些激动,唯恐漏了什麽似的,又说:“无论什麽时候,无论什麽事,记住,什麽时候什麽事都可以。”
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写满了认真。
宋沅愣愣地点点头。
得到同意后,沈澧就像告白成功的青涩少年,松了一口气。
“该走了。”
一旁的林洙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似是忍无可忍地出言提醒。
从宋沅的角度看去,林洙似乎翻了个白眼。
沈澧欲言又止,林洙及时说:“已经为宋先生和他的学长叫了车,会把他们安全送回学校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