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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刚才的姑娘站出来,无奈又愤恨地盯周文志。
“苗苗?你怎麽会在这里?”周文志愣了一下。
“我早就在这里了,只是我真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周苗苗眼中似有泪光闪烁,质问中带着失望和某种决心。
宋沅这才反应过来,为什麽刚才周文志一来,周苗苗就躲进了人堆里。
她身材瘦小,缩在角落,自然没什麽人能注意到她。
此时她站出来,还说周文志“不知悔改”,衆人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苗苗,你说什麽呢!怎麽能跟周医生这麽说话……”李厚雷走过去,就要拉周苗苗的手。
却被周苗苗一把甩开,“别碰我!”
她后退两步,指着李厚雷,“你跟我爹一个样!虚僞至极!”
“你说什麽?!你给我滚回去!”周文志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几乎是咆哮地命令。
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
周苗苗深吸一口气,自嘲般笑道:“爹,你以为我还是当年什麽都保护不了的小孩吗?我早就不怕你了!从我眼睁睁看着娘死在我面前起,我就恨透了你!”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纷纷转向周文志,不知道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周文志急了,上前就要去拉扯周苗苗。
沈利和宋沅眼疾手快地将周苗苗挡在身后,宋沅道:“周医生,您总得给别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吧。”
“呵。”周苗苗冷嘲道:“爹,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人,当年蒋医生根本没有医死人!外公他得了癌症,是他自己求蒋医生给他吊着命活到八十大寿的!”
她几乎要把多年来的怨气都发洩出来,丝毫不顾周文志扭曲的面孔。
“还有我娘!你排挤了蒋医生,还自负地以为自己也精通中医!是你逼着我娘喝你自己调制的安胎药,她怀胎十月还没有临盆,你就给哄她喝催産药,这些事我都知道!”
“我娘她才二十七就走了,生下来的妹妹也是个畸形,但凡你有点良心,你就应该用一生去赎罪忏悔,而不是继续兴风作浪,坑蒙拐骗,现在居然还在这里颠倒黑白,你究竟还要不要脸……”
“够了!”周文志怒喝一声,平日里斯文的面孔狰狞可怖,擡手就要周苗苗一个巴掌。
在宋沅尝试阻止他之前,已经有两个人在他身后,将他的胳膊扭至身后。
是围观的人听不下去了,此时他们群情激愤。
周文志,简直就不是个人!
与此同时,産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哇——”的一声,咬牙流泪的周苗苗、被按住的周文志、围观的人……包括宋沅和沈利,都一齐转头朝産房门口望去。
灯光刺眼后,是新生。
惩罚
这一幕荒诞得像个黑色喜剧。
仝兰梅走出来,扯下口罩,笑容中带着丝丝疲惫,“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看到被束缚住的周文志,她眉心一皱,“你又来这里干什麽?”
周文志本就气得脸红脖子粗,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精心营造的体面文化人形象了,拼命甩开后面两个人,一把扯过周苗苗,毫不心软地掐住女儿纤细的脖颈。
“你敢诋毁你老子!你这个下贱的娼妇,狗日的,老子杀了你——”
这跟他平日的儒雅大相径庭,让人不由得吃惊,有人眼疾手快地拉开了他,把周苗苗从他的魔掌中救了出来。
周苗苗捂着自己的脖子,泪流满面,却还憎恨地瞪着周文志,“爹,你作恶多端,早该想到会有这麽一天!”
“你!”周文志还想上前,却被叫住。
“周文志?有人举报你的药铺偷税漏税,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警察走过来,向他出示了相关证件。
周文志这才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看向四周,发现群衆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唾弃,甚至还有的啐了他一口。
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是周文志最畏惧的场景,他耗费无数心机,只不过是为了那张虚无缥缈的面子。
现在面子全没了,里子也烂透了,他开始恐惧。
他脸上挂起讨好的笑,“警察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啊?这怎麽可能呢?这平安镇上下谁人不知道我周家药铺——”
“爹,别狡辩了,是我举报的。”
周文志瞪大了眼睛,往日里精明算计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周苗苗向前走了一步,垂下眼眸,冷静道:“本来我就打算今天把那些证据交上去,恰好路过中药铺,正好大家都在,你的恶行能公布示衆,也算是宽慰我娘的在天之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