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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大偶像是来指导他们学习的,不知是谁一疏忽,没留神让周文志跑了,几个人在医院乱窜,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他。
为首的实习医生是个平头,他看了眼屋内的情况,皱眉道:“不是说了这老太治不了了吗?怎麽还没送到市里去?别在我们医院赖着呀,死了人谁来清理?”
他最厌烦土里土气的农村人,鄙夷地看了眼朱雨雨,朱老太身上隐约散发出一股几个月没洗澡的臭气,他连忙又捂住口鼻。
其他人也齐声附和。
“是啊,还不送市里,在这儿待着干嘛?”
“以为有神仙会来吗?真晦气……”
就在这时,他们之中有个脑子灵活的,突然说道:“哎?不对,周医生不就在这儿吗?他不就是活神仙?”
他一心想谄媚周文志,冒尖出头,接着兴奋地说:“周医生,今天您正好在这儿,这可不就是缘分吗!这个病人有救了!”
却不知周文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再不济也有多年从医的经验,一进门刚看见朱老太时,就知道她这病来得兇险,自己是绝对束手无策的。
可偏偏看见一旁的蒋素英,他曾经最嫉妒最想拉下水的人,明明只是个女人,非要学着开什麽中药铺……
所以他才出面刁难。
而现在面对那群年轻医生的期待目光,周文志骑虎难下。
一个阴险的念头在脑中升起,周文志几乎是没有考虑,便严肃道:“刚才小沅同志已经给老太太扎了一针,我不能再贸然出手,以免乱了经脉。”
他说得神乎其神,却也把矛头“恰好”地指向宋沅。
而一根毫针不偏不倚地插在朱老太的身上,印证了周文志的话。
实习医生们很愤怒,都为周文志打抱不平:“不是这哪来的小孩子啊?怎麽敢乱扎针的?”
“这什麽年代了?针灸还能信啊?都是封建糟粕!”
不理会这群人的口诛笔伐,宋沅对外界声音置若罔闻,只有他注意到,朱老太的脸色越来越差了,眼皮似乎都滚动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又拔出一根毫针,準确无误地插在离第一根三寸远的地方!
他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没人能阻止,衆人呼吸一滞,下一秒,朱老太的嘴唇哆嗦起来,像是有苏醒的迹象。
“奶奶!奶奶你是不是要醒了!”朱雨雨喜极而泣,扑到窗前。
衆人目光有些迟疑,难道这个毛头小子真的……
周文志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吞了口口水,连手心都出了层汗。
如果宋沅当衆治好了朱老太,那他的针对倒适得其反了!
可三四秒后,朱老太却突然呕出一大口黑血,翻动的眼皮微微张开,却只露出眼白,她几乎要彻底昏死过去!
打脸
这血一吐,朱老太黑紫的脸更煞白了几分,毫无血色。
朱雨雨吓了一跳,一把将宋沅推开,抱着朱老太哭嚎:“奶奶!你怎麽了,你别吓我啊!”
在场的实习医生反应过来,唯恐给自己惹上麻烦,赶紧把罪责全扣给非要针灸的宋沅,纷纷痛骂道:
“这没脑子的小子闯大祸了!”
“就说不该针灸!非要针灸,这不是添乱麽?”
“这小屁孩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随便对病人乱用针!该死!”
周文志竭力掩盖住自己狂喜的表情,面部都有些扭曲,他压下自己不断上翘的嘴角,佯装劝解道:“别吵别吵,诸位同僚,小沅同志可是出身自中医世家,他的母亲,就是我曾经的师妹,蒋素英!”
此话一出,其他人更哗然。
“什麽?!蒋素英不就是医死过人的那个女人吗?”
“一个寡妇还真以为自己是中医了,要我说,中医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怪力乱神!”
“就是就是,一年死在中医手里的病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道,话里话外尽是阴阳怪气,全然不顾就在一旁站着的蒋素英。
蒋素英的拳头越攥越紧,豆大的汗珠在脑门上划过,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朝正哭泣的朱雨雨鞠了一躬。
“对不起,沅沅不懂事,我愿意为他负责。”
那麽多双眼睛都盯着她,盯着她这个女中医的敏感身份,恨不能群起攻之地将她生吞活剥。
她的处境如此艰难,除了一再忍让,她实在别无他法。
朱雨雨瞪着眼,愤恨地看了眼蒋素英。
姐姐朱霜霜自打闹着非要去中药铺打工以后,思想就越来越极端,回家老是讲什麽女孩子要独立赚钱、要追求爱情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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