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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旭——!”
一声暴喝,门开了,张广旭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小说,听见动静下意识转头。
却看见自己的爹忍无可忍地站在门口,身旁还有表情尴尬又难过的后妈。
而宋沅和沈利,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蹤。
*
宋沅拉着沈利一路跑了好几里地,直到跑进一片田野里,才停下脚步,一边喘.气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我都不敢想他得有多吃瘪……”
宋沅笑得直不起腰,干脆坐在一处田埂上,望向远方的夕阳。
沈利却久久不说话。
“你怎麽了?”宋沅意识到了不对劲,擡头问他。
沈利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旁,似是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道:“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宋沅撇撇嘴:“可你放学都不跟我一起走,我哪敢打扰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怎麽听都像个发牢骚的怨妇,赶紧哂笑两声,道:“不用啦,我这不是都报複回去了吗?他当初骂了我,我直接一脚把他踹飞,他都不能把我怎麽样。”
“今天来他家,只是想碰碰运气,探探情况,谁知道正好来了这麽一出,现在可有他好受的了。”
沈利转过脸,看着宋沅的侧颜,“但他们总归是一家人,那个男人是张广旭的亲生父亲,张广旭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听到“亲生父亲”时,宋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亲生父亲也不一定爱孩子。”
宋沅略带伤感地叹道。
意识到气氛有些凝固,宋沅抱住膝盖,脸埋在膝上,闷闷地问道:“沈利,你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沈利顿了一下,随后在地里捡了颗石子,站起来往远处一扔,石子随着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地,消失在田野里。
他逆光而立,宋沅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听见他说:“不早了,回去吧。”
*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迎来期中考试。
半个学期的时间,宋沅已经快速适应了高中生活。
每天七点起床,八点前到校,晚上六点準时放学,高三沖刺的学生会留下来晚自习两个小时。
跟十几年后卷上天的高中相比,现在的高中生活还算惬意。
平时的小考浑水摸鱼者很多,面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考,再加上老师在班上的各种强调——实际上他们只是为了和别班老师较劲,毕竟实际成绩才是检验教学水平的唯一标準,大家纷纷有些紧张。
更有甚者,因为考试而失眠生病,生理性地烦躁不安。
考试前几天都是自由複习,各个老师都找到几个“尖子生”一一谈话,大意是让他们放宽心,只要不马虎、不粗心即可。
但除了化学老师,没有人找宋沅谈话。
毫无疑问,他们都不看好他。
毕竟宋沅在班里很安静,不活跃,不爱回答问题,几次小考也不怎麽突出。
宋沅并不奢求自己一上来就成绩多好,学霸总是慢慢养成的,在几次管理松散的小考中,宋沅只是安安分分地答题,有时对只考察背诵和纯计算的题都放弃。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高考。
现在的考试成绩如何,他一概不在意。
高考是长跑而非沖刺,宋沅要做的就是稳住心态。
唯一令他意外的,便是化学老师将他看得很重。
她是个年轻的女人,名叫杨慧明,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别人都觉得她严厉刻板,不好相处。
偏偏对宋沅却有点特殊,轮到她辅导化学自习时,她只叫了宋沅一个人过来。
“宋沅,这些压轴题你明明可以再完善一下得满分,为什麽不呢?”
黑框眼镜的镜片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盯着宋沅。
宋沅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原来还可以完善吗?”
其实他只是懒得写那些冗杂的文字表述。
杨慧明看了宋沅一会儿,仿佛已洞悉宋沅的想法。
好半晌,她轻声说:“期中考试,我希望你尽力。”
*
上午考了语文,宋沅用一半的时间就写完了,他在作文方面实在欠点天赋,只好随手胡编乱造了几百字誊上去,只要女魔头语文老师别找他事就好。
考试一散,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去吃饭,赵潮生和他在一个考场,便和他一起进了食堂。
端好铁盘,宋沅排队打饭。
身后赵潮生问道:“那个古诗词默写到底是什麽啊?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
宋沅淡定回答:“哦,那个啊,我没写。”
“你又没写?!”赵潮生惊掉了下巴,“你忘了女魔头说什麽了吗?这是必拿的分,谁丢一分就要罚写二十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