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他在深渊时,冷淡无情的表现,截然不同。岑羽错愕地看着。这个时候,沧沉忽然手一抬,从火海中拈来一个条子。展开一看,竟然是助凡人永驻青春、岁月不老的秘方。而那条子的反面,赫然有岑钟随手写的一句话:人生苦长,却远胜鬼道,只愿我儿生生不息,终有一日,苦尽甘来。原来是他助原主永生不老的!?岑羽心中再度错愕:崇舟,他不是鬼王,他一直都是岑钟!岑羽看向火海,心底只余深深地震撼——他亲眼见证的,除了一段美好的爱情,原来还有岑钟对原主久久不灭的父子亲情。原来一个人的情感可以深沉至此。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纯粹美好的爱情、亲情。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随风遇、随风散,也可以牢牢抓住、死死守候坚持。岑羽心口如被石头压着,沉甸甸的重。他有些喘不过气,心底又十分的难受。为原主,为岑钟,为禾青青。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感情,可他们……全都不在了。火还在烧着,火中的景象渐渐没了。待火弱下几分后,曹阳身形虚晃,对着火海不敢相信地道了句“没了”,接着,一个布包的妆奁从火中飞了出来。——灵府烧尽,岑钟没了,妆奁出来了。沧沉抬手接住妆奁。岑羽一看,心底滋味难辨。因为这妆奁他见过,每日清晨,禾青青都会坐在窗前的妆台后,对着妆奁梳头打扮。他先前只顾着看人,都没多留意。如今这妆奁摆在眼前,禾青青却不在了。岑羽按住起伏的心绪,定了定神,从沧沉手里接过妆奁,收入芥子中。几日后,深渊裂缝。岑羽一手本子一手笔,跟在倒骑嗡嗡的若白身后:“那龙哥喜欢吃什么?如果没有特别喜欢的,那有没有以前吃得比较多的?”“坐骑呢?他喜欢圆毛、贬毛的?两个腿的、四个腿?会飞的、不会飞的?”若白已经被这么问了大半天了,此刻烦不胜烦:“龙族的祖宗!你离我远一些可以吗?!”岑羽神色轻快、坚定:“那不行,我日后是要同你龙哥长长久久、一生一世的,如今有空,你又刚好在,我必得追问清楚。”若白毛了:“那你去问他。”问我做什么?岑羽正色道:“他一向惯着我,在我这边什么都好,问不出来的,不若问你,好歹有个参考。”若白白眼翻上了天。岑羽欢欢喜喜。他做了龙的人,龙也做了他的人,除了谈谈恋爱、睡睡觉、孵孵崽,自然还要为日后长久在一起而努力。岑羽又追着若白问了半个时辰,在若白彻底炸毛前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