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大学的两节课,祖国的未来更加重要。
半个小时后,陆修之跟着司怀下车。
司怀愣了下:“你不去上班么?”
陆修之嗯了一声:“祖国的未来比较重要。”
司怀:“……”
李欣蔓收到消息后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了,看见司怀的身影,她立马跑过去:“司观主,那个老道长好像是不对劲,我一摘下垚垚的手链,他就变了个人似的。”
“我现在已经没让垚垚戴那个手链了,”她顿了顿,继续说,“可是昨天半夜,垚垚突然又哭又恼,接着就开始发低烧,吓得连忙喊了120。”
“我妈在医院陪着她,我想请您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那个老道士做了什么……”
司怀跟着李欣蔓走到李家门口,看见院子里的情形,他皱了皱眉。
李家院子不大,但是院子里至少有十几道阴魂,各个肢体残缺、死相惨状,断手断脚、开膛破肚等等都有,有几只飘在门口、窗边,好奇地打量屋内的情形。
这些看起来都是游魂野鬼,显然是受人驱使的。
留意到司怀的变脸,李欣蔓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司观主,怎么了?”
司怀实话实说:“那老道士估计喊了一帮鬼过来。”
李欣蔓大惊失色:“一、一帮?”
司怀粗粗地数了一下:“大概十五六个吧。”
李欣蔓眼前一黑。
她这辈子还没有见过鬼呢,这一来居然来了十五六个。
司怀安慰道:“不是厉鬼,就是普通的鬼,应该只是想吓唬你们。”
“你女儿年纪还小,对这些鬼祟邪气敏感,被吓到了。”
李欣蔓并没有被安慰道,吓得不敢进去,躲在司怀背后问:“您能把他们赶走吗?”
司怀点了点头,走进院子,念往生咒超度他们。
游魂野鬼并没有反抗,反而向司怀道谢。
司怀念咒声音一落,李欣蔓明显感受到周遭温度上升,昏暗的院子也明亮了两分。
她担忧地问:“司观主,如果以后那老道士继续喊别的鬼过来怎么办?”
司怀掏出一张镇宅符:“这个贴上,还可以买些门神的画像雕塑等等。”
李欣蔓小声问:“那些真的有用啊?”
司怀:“反正比你的手链有用。”
李欣蔓:“……”
院子里的鬼没了,李欣蔓担心家里还有遗漏的,请司怀进屋看。
司怀逛了一圈,家里很干净。
“司观主,还有这位……”李欣蔓看了眼陆修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司怀介绍:“他是道天观的监院,陆修之。”
李欣蔓不懂监院是什么,总之听起来是个挺高的职位。
“陆监院,请喝茶。”
茶冒着热气,司怀手都懒得伸,扭头问李欣蔓:“你清楚那个道士的来历么?”
李欣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是我阿姨介绍给我妈的,听说是六道观的高功法师,占卜算卦很灵,我也找他算过几次卦,真的灵,然后就捐了不少香火钱……”
司怀问道:“六道观?”
李欣蔓点头:“听说是南安市的隐士大观,香客比白云观还多,拜的是太阴酆都大帝……”
司怀现在清楚了解道教神灵,只听说过酆都北阴大帝,地府冥界的最高神灵,主管冥司。
至于这个太阴,他从来没有在书上看见过。
他打断道:“什么阴?”
“太阴。”
李欣蔓解释:“说是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太阴酆都大帝。”
神他妈爸爸。
司怀惊了:“这邪教还真敢编。”
陆修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第81章内测李欣蔓:“编、编的?”
司怀点头:“没有太阴酆都大帝这种神仙。”
李欣蔓难以置信:“没有?”
“那、那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是谁?”
司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要去问他妈。”
李欣蔓:“……”
司怀想了想,对她说:“不过目前对北阴酆都大帝的记载是父不详,母不祥。”
李欣蔓沉默良久,问道:“可是六道观有那么多香客,没有一个人发现是编的吗?”
司怀问道:“你亲眼看见他们有很多香客吗?”
李欣蔓摇摇头:“我妈问过地址,想亲自去上香,但那个道士说是缘分未到,拒绝了。”
“只给我看过几张照片。”
说着,她翻出手机相册的照片。
司怀看了看,照片只拍了道观一角。
可以看出道观的规模不小,以及不远处成群结队的香客,大香客基本都是中老年人。
司怀和李欣蔓加了微信,让她把照片发给自己,又问:“你有那个道士的照片吗?”
“没有,他不让拍照。”
李欣蔓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那老道士那是什么高深莫测,根本就是遮遮掩掩,做贼心虚!
司怀问了一些关于六道观的事情,李欣蔓一问三不知。
司怀问道:“你被他们骗了多少钱?”
李欣蔓粗粗一算:“我至少花了二三十万……我妈捐过多少香火钱就不清楚了。”
见司怀垂眸沉思,她小声问:“司观主,这个钱还有讲究的吗?”
“当然。”
司怀义正辞严地说:“几十万的诈骗金额情节非常严重。”
李欣蔓有些懵:“那、那我要做什么吗?”
司怀吐出两个字:“报警。”
李欣蔓怔住了,报警?
这么朴实无华的解决方案吗?
司怀思索片刻:“你阿姨是不是也被骗了?你们可以一起去报警。”
“我们身为华国公民,有义务协助警方调查办案。”
李欣蔓恍恍惚惚:“您、您说的对。”
“我等会儿就去警局。”
…………
离开李欣蔓家的时候,刚刚上午九点,早上的课还没有上完。
司怀在车上闭目养神,手机震动起来,是董大山的电话。
董大山的声音压得很轻,隐约可以听见电话那端响起老师的讲课声,应该是在教室偷偷给他打电话的。
司怀听不清楚他的话,开了扬声器。
“司怀,你没有看见微信吗?”
“汪老师要照片点名!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对过去,让翘课的同学赶紧回来,不然期末直接挂科。”
“你那边怎么样了啊?过来了没?”
司怀看了眼前方拥堵的道路:“堵车了,不知道赶不赶的过来。”
“卧槽,那怎么办啊?你要不配跑过来?骑共享单车过来?”
司怀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挂科就挂科呗。”
“我又不靠成绩吃饭。”
要不是师兄当初逼着他,他连大学都不乐意上。
陆修之偏了偏头,对司怀说:“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司怀愣住了:“你什么时候……”
陆修之淡淡地说:“去李欣蔓家的路上。”
“和你们院长说过了。”
“不用担心。”
司怀怔怔地看着陆修之棱角分明的侧脸,没料到他帮自己请假。
陆修之低声道:“能不挂科就不挂科。”
“如果以后想读研究生,校方会看本科的成绩。”
司怀慢吞吞地说:“我不喜欢读书。”
“我知道,”陆修之顿了顿,缓缓说,“所以是如果。”
如果以后改变想法了呢?
司怀眨了眨眼,忽然发现陆修之看着冷冰冰的,内心十分温柔。
他平稳的心跳渐渐加速,半晌,侧身撞了一下陆修之的肩,扭捏捏捏地喊道:“陆先生。”
陆修之撩起眼皮,望着他黑亮的眸子。
司怀:“你真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陆修之:“……”
本来听得津津有味的董大山都无语了,小声说:“那我先挂了。”
“嘟嘟嘟——”
司怀乐呵呵地问:“你帮我请了多久的假?”
陆修之:“半天。”
半天总比没有好。
司怀没有嫌少,充分利用假期的每一分每一秒,给方道长打了通电话,得知他正在商阳大学附属医院,让司机在商阳附属医院附近停车。
坚决不在假期踏进学校。
陆修之没有去医院,去了公司。
司怀在医院的小卖部买了个果篮,走进病房。
病床上躺的不是方道长,而是元玉。
司怀皱了皱眉:“元宝怎么了?”
方道长这才注意到司怀来了,他叹了口气:“昨晚我和元宝、元玉去酒店询问道协道友们受袭的情况,一转眼的功夫,元玉就跌下了楼梯。”
司怀把果篮放到一旁,元玉是个严谨细致的人,而且会些功夫,怎么会摔晕过去?
他低头扫了眼元玉的身体,周身没有阴气萦绕,但整个人气色发灰,黯淡无光,脸上、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扫过肩膀,他视线猛地顿住。
司怀皱眉:“元宝的肩灯灭了一盏。”
人有三把火,位于两肩、头顶,称为阳火,不是真实存在的三团火,而是指灵光,是人的精气神、生命状态。
元玉身为白云观亲传弟子,有祖师爷庇佑,厉鬼游魂无法通过梦中交易占夺身体。
三把火与三魂七魄息息相关,肩灯一灭,更易吸引周围的鬼,如果三把火全灭,代表元玉自己放弃了这个身体,任何孤魂野鬼都能附身。
方道长脸色大变:“我还以为元玉着急踩空,撞到了脑子,所以送他来医院……”
话音刚落,病房的窗帘动了动,一道浓黑的阴魂飘了进来。
他脑袋贴在肩上,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舌头伸的比手还长,在空中摆动,腥臭的口滴滴答答往下落。
是缢鬼,也称吊死鬼。
看见方道长穿着道袍,他嗬嗬嗬地笑出声:“道士居然也会来医院?”
方道长:“……”
他抽出一旁的桃木剑,单手掐诀,刺向吊死鬼。
吊死鬼侧身躲开,趁机直直地冲向病床。
他的目的是床上的元玉。
司怀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吊死鬼对他视若无睹,甚至飘到了他身边,什么事都没有。
司怀愣了下,陆修之现在不在他身边。
按理说这个距离,鬼都不敢靠近的。
在吊死鬼碰到病床的刹那,司怀抬手,薅住他的头发:“喂。”
下一秒,吊死鬼一头短发被阳气灼烧光,脑袋都少了小半个。
他凄厉惨叫:“啊啊啊啊!!”
“太乙玄门剑!”
方道长挽了个剑花,提剑一刺。
吊死鬼被桃木剑刺成两半,魂魄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司怀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吊死鬼就没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碰到有事,靠近没事……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病房门被打开,护士拿着吊瓶进来,只见方道长手持桃木剑,直指床上的元玉。
穿着道袍,拿着桃木剑,对着病人……
护士挤出笑容:“病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医院也不允许家属在病房内喧哗……施法。”
方道长收起桃木剑,对护士说:“我们要出院。”
护士:“……”
“你是病人的家属么?”
方道长:“我是他师兄。”
肩灯灭了短时间内不会燃回来,需要静养,医院每天都有人去世,不适合让元玉待下去。
护士因为刚才那一幕,觉得方道长奇奇怪怪的,皱眉道:“麻烦喊病人家属过来,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方道长:“……”
司怀慢吞吞开口:“姐姐,我是病人家属。”
“不用理他,你继续忙。”
方道长:???
护士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瞥了眼方道长,给元玉挂水。
走之前还特地对司怀说:“有什么事情记得找医生,要相信科学。”
司怀点点头,门一关上,他扭头对方道长说:“走吧,去办出院手续。”
方道长一脸懵逼:“你刚刚不是说……”
“骗她的。”
司怀淡定地说:“你解释了她也不会信,不用浪费时间。”
“去医生那儿要出院证明书,她管不着的……”
帮着把元玉送回白云观的,短暂的半天假期就结束了。
因为天蓬印和禁术丢失的事情,白云观的道士们脸色都不好看。
张天敬和卢任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司怀多看了两眼,方道长注意到了,对他说:“道协最近全力寻找天蓬印,道天观的审批怕是要搁置几天。”
司怀应了一声,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他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方道长,我听说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方道长点点头:“我正想和你说,大概三十多年前,在焦昌市。”
“当时是上清观一个忠实信众出事,行为异常,他家里人便联系了上清观的道长,那位道长正是张会长的师兄,天资卓越,和你一样,很快就看出附身一事。”
“那会儿似乎叫六合观,以长生不死之术哄骗民众,华国总道协派了很多道长前往焦昌市,六合观从那时起就销声匿迹了。”
“如今的六道观和六合观作风相似,肯定脱不了干系……”
司怀点点头:“连名字都取的差不多,这邪教脑子肯定不好使。”
“……”
方道长沉默片刻,问出心底的疑惑:“司观主,之前关于邪教的消息,似乎和六道观的作风有些差距?”
“不是说所到之处,寸鬼不留么?”
司怀沉思了会儿,斩钉截铁地说:“他们肯定是利用那些鬼做实验。”
“内测懂么?”
“先小范围测试,然后再进行公开测试。”
作者有话要说:六道观: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82章假名司怀在白云观小坐了一会儿,等半天的假期结束,才慢悠悠地回学校。
路过大学城内的小公园,他脚步顿了顿,脚尖一转,朝着萦绕着阴气的僻静角落走去。
几道阴魂在凉亭里闲聊:“商阳最近怎么这么多道士啊?”
“对啊,无眼鬼吓得都跑去隔壁市了。”
“我听那传单鬼说好像道教协会在搞活动。”
“搞什么活动?不会要比赛抓鬼吧?”
…………
忽地,其中一道阴魂话音顿住,脑袋直接转了180度,看了眼身后的司怀,接着又转了回去,对同伴说:“这人怎么过来了?”
“不会吧,这么偏的地方都要来?”
司怀走进凉亭,阴魂们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而是大声抱怨:
“这人真的走进来了。”
“大白天的还要遇到人。”
“真晦气!”
司怀:“……”
“我听得见。”
几道阴魂动作齐齐一僵,扭头看向司怀。
其中一个瘦小的阴魂看见司怀的脸,脸色大变:“这、这是道士!”
司怀抬眼:“你们有……”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阴魂们全都跑了。
司怀沉默片刻,给姚前发邮件,让他到寝室找自己。
寝室
姚前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风景,感受到身后的人气,慢吞吞地挪了挪位置。
“要钱。”
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姚前猛地回头,只见司怀坐在阳台的板凳上,懒洋洋地翘着脚。
两人距离很近,不到一米。
姚前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寝室,寻找陆修之的身影。
“陆先生也来了么?”
司怀摇了摇头,对他说:“你往前走一步。”
姚前小心翼翼地迈出一小步。
司怀:“有什么感觉么?”
姚前实话实说:“没有。”
司怀:“那再走近点。”
姚前继续靠近,在快到抵到司怀脚尖时,魂体隐隐感受到一股热意。
像是有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司怀身上灼热的阳气,只有靠的足够近,才能感受到。
见他停住了,司怀好奇地问:“有什么感觉么?”
“感受到了危险。”
姚前想了想:“和陆先生在您身边时一样。”
司怀应了一声,垂眸思索。
昨天他只和陆修之亲了几口,摸了几下……
司怀低头看了眼时间,问道:“你今天没什么事吧?”
姚前点点头。
司怀:“那就跟在我边上,感受到变化了就告诉我一声。”
寝室门被打开,李文帅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他刚刚出院,在医院思来想去好几天,还是觉得寝室比租房安全多了,好歹司怀会回来。
再说了,有董大山在,司怀肯定会帮忙。
阳台门明明开着寝室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凉意,不像以前那么闷热,有点像是上次在小区撞鬼时的温度。
李文帅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往里走了一步。
听见阳台有说话声,他望过去,看见司怀对着空气说话。
李文帅立马扔掉行李箱,扭头就跑:“鬼啊啊啊啊!”
中午午休,同学们都在休息,很快隔壁寝室开始骂骂咧咧:
“谁啊,艹!”
“李文帅你有病么?”
“你丫的是不是故意的?”
…………
下午,姚前一直跟在司怀旁边。
司怀怕他无聊,善解人意地把自己的作业分给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姚前离司怀越来越远。
等下午的课结束,司怀走到校门口,姚前已经回到平常数米之外的距离。
瞥见路边停着熟悉的黑色轿车,司怀让姚前等一等,小跑上车,凑到陆修之面前喊道:“陆先生。”
陆修之抬头,下一秒,瞳孔骤缩。
司怀直接亲了上来。
转瞬即逝的嘴唇碰撞,不等陆修之做出反应,司怀书包一扔,再度跑回校门口。
陆修之偏头,司怀跑到一道阴魂前,阴魂朝他摇了摇头,很快,司怀又跑回车上。
司怀气喘吁吁地说:“好像简单的亲嘴不行啊。”
陆修之疑惑:“什么不行?”
“就是……”
司怀扭头,恰好撞到了陆修之的嘴巴。
他眨了眨眼,索性含住对方的唇瓣,生涩地吻了过去。
司怀吻得毫无章法,他只知道要撬开陆修之的齿关,伸过去舌头。
陆修之被压在靠背上,感受着司怀像小兽舔人般的亲吻,眼里拂过一丝笑意。
司怀亲了两口,正欲停下来。
下一秒,一只微凉的大手压在他的后脑。
司怀茫然地睁大眼睛,对上陆修之微沉的眸子。
“唔……”
濡湿的舌尖探入口腔,汲取每一丝水分,像是要席卷一切似的,司怀被亲的舌根发麻,腰都软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的变化,从凉到热,喷吐在脸上,酥酥麻麻的。
司怀眯着眼睛,本能地搂住陆修之的脖子,任由他深吻。
几分钟后,司怀唇瓣红肿,嘴角沾着一丝水渍。
陆修之垂着眸子,缓缓抬手,想要拭去那道水渍。
司怀的动作更快,伸舌卷去。
他微微喘着气,大脑还有些发麻。
司怀晕乎乎地从陆修之身上爬下来:“等等,我去找一下姚前。”
说完,他匆匆地跑下车。
果然,深吻过后,姚前又能靠近了。
司怀慢吞吞地上车,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陆修之。
末了,他感慨道:“幸好是亲嘴。”
“亲嘴比摸摸方便多了,随时随地都能亲。”
“不过话说回来,陆先生你嘴艺、口技……唔……”
…………
第二天早上
司怀发现董大山一直悄悄咪咪偷看他。
“看什么?”
“没什么。”
董大山眼神飘了会儿,又落到他微红的唇上:“你早上吃辣的了?”
“没有。”
司怀淡定地说:“亲嘴了。”
“早安吻。”
董大山愣住了。
司怀勾了勾唇,挑眉问:“怎么?你也想亲?”
董大山幽幽地叹了口气:“想啊,不知道她……”
司怀:“别想了,我是有夫之夫。”
董大山:“……谁想亲你了!”
说着,两人放在桌上的手机同时震了震。
董大山还以为是学校的通知,点开一看,是政府群发的短信。
【商阳市人民政府:近期诈骗高发,开年全市以案发五百余起,财产损失近四千万元,商阳市人民政府在此提醒您:凡是要向陌生账号汇款转账的,均可能涉及诈骗!】
“什么诈骗?居然有五百多起?”
司怀瞥了眼短信,估计是李欣蔓和其他香客报了警。
他连忙上网搜索,没有看见商阳警局发新的通缉令。
只看到一条微博,提醒网友商阳目前出现了一种犯罪团伙,冒充是道士,还盗窃了文物,让大家踊跃举报。
董大山也看见了,好奇地问:“什么文物啊?”
“又是余镇的那些吗?”
“我怎么感觉那个墓怪邪门的,自从发掘出来,老是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司怀应了一声,转发商阳警局的微博,让香客粉丝们提高警惕。
…………
道天观的微博和本地政府、警局之类的官方账号互动频繁,粉丝越来越多,忠实香客也越来越多。
道天观的名气日渐增长,董大山走在大学城的路上,被校园采访拦住,问的都是关于道天观的事情。
“同学,请问你听说过道天观吗?”
董大山乐了:“当然知道,观主是我哥们儿。”
校园记者眼睛一亮,连忙问:“那你应该对道天观十分了解吧?”
董大山点头:“那可不是,我还是道天观的一员呢?”
听到这句话,一旁路过的干瘦男人脚步停下。
董大山看了眼时间,对校园记者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要去上课了。”
“那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可以下次单独采访。”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董玉山,玉石的玉,大山的山。”
干瘦男人默默地记下。
刚说完,一个男生快速跑过:“董大山,你快点,上课要迟到了。”
“知道了,班长。”董大山连忙跑向学校。
董大山?
干瘦男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情阴冷。
道天观的人果真奸猾虚伪!
居然用假名!第83章回头干瘦男人跟着董大山走到商阳大学校门口,远远地看见他跑向另一个男生,两人结伴往前走。
干瘦男人继续跟上去,正要走进学校,一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挡住他的去路。
保安上下打量他这身深蓝色道袍,皱眉道:“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干瘦道士甩了甩衣袖:“自然是有事。”
保安:“……我问你进去有什么事?”
干瘦道士瞪了他一眼:“天机不可泄露!”
“……”
保安翻了个白眼:“校园重地,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我乃六道观的高功法师。”
眼看董大山要消失在人群中,干瘦道士呵斥道:“你不要不识好歹!”
见他言行举止异常,保安想起学校发的诈骗通知,开口道:“……大爷,你证件拿出来看一下。”
“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校门口出现了一个道士,还和保安争执了起来,路过的同学纷纷围了上来。
干瘦道士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他跑进一旁的小巷子里,掏出老年机打电话:“师兄,我现在在商阳大学。”
“查到道天观的消息了。”
…………
李文帅一觉睡醒,寝室一个人都没有。
一看时间,课都快结束了。
李文帅咒骂几句,连忙起床。
刚跑出寝室区,他就撞上迎面走来的两个蓝袍道士。
李文帅现在看见道士就头疼,不爽地说:“大爷,眼睛不好使就去配老花镜。”
“这么大的路你他妈都能撞上来?”
“真倒霉。”
李文帅骂骂咧咧推开其中一个年轻道士,手刚碰到对方肩膀,一股寒意钻进掌心,冻得他打了个激灵。
“你是倒霉。”
年轻道士的声音很低,透着丝莫名的诡异。
李文帅本能想跑,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迈不了腿。
年轻道士抬头,单眼皮,眸子阴沉沉的,没有光亮:“同学,你知道道天观吗?”
李文帅恍了恍神,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连嘴巴也不听使唤了。
“知道。”
“知道什么?”
“就网上说的那些。”
“网上?哪些?”
“你自己不会上网看么?”
干瘦道士气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让你说就快说!”
李文帅木木地说:“道天观和商阳警局、道教协会的关系很好,现在微博粉丝都有七八十万了,淘宝店的销量也很好,妈的,那些符纸肯定赚了不少钱……”
听到符纸二字,年轻道士微微皱眉:“道天观没有出事?”
李文帅:“没有,道天观能出什么事,妈的,出事的都是我。”
年轻道士追问:“你知道老陈纸扎么?”
“知道,道天观官方合作纸扎铺,最近生意也很好,微博粉丝都有十几万了,妈的,我妈都听说了。”
闻言,干瘦道士忍不住问:“师兄,你不是亲自去了一趟纸扎铺么?”
纸扎铺老板居然什么都没做?
年轻道士冷下脸:“看来道天观和道协那帮废物不同。”
一旁,李文帅还在碎碎念心声:“妈的,如果当初我抱上司怀的大腿,我现在少说能有二十多万粉丝,妈的,我就是网红了,妈的……”
年轻道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妈的,这小子嘴真碎。”干瘦道士侧身踹了一脚李文帅。
李文帅趔趄了一下,呆呆地往前走。
他僵硬的走到马路中间,一动不动。
“李文帅?”
一股大力把他拉到人行道上,李文帅身体晃了晃,摔倒在司怀脚边。
董大山蹲在他边上:“李文帅?李文帅你干嘛呢?”
看见黑云盖顶的瘦猴趴在脚边,司怀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沾上他的霉运。
灼热的阳气拂过头顶,李文帅渐渐回过神。
他坐在地上,后背一阵阵发凉:“我、我……”
李文帅哆哆嗦嗦地说:“我刚刚好像撞、撞……”
董大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是差点被撞了,走路看着点啊。”
“我们先走了。”
李文帅一屁股坐到花坛边沿,想到刚才那个道士阴寒的身体,右手又开始哆嗦。
人的身体不可能这么冰……
那温度比女鬼还低……
他不知道自己能找谁说这件事,缓了会儿,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通110:“喂,110吗?”
“我、我撞鬼了,差、差点死了。”
下一秒,电话那端响起一道冷硬的男声:“请不要开着这种玩笑,扰乱公安机关工作秩序,公安机关可以根据规定追究责任。”
走了几步,董大山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看李文帅,见他神色似乎恢复正常,还在打电话,松了口气。
他小声嘀咕道:“司怀,我怎么感觉李文帅最近变得更奇怪了?”
司怀瞥了他一眼:“可能返祖了吧。”
董大山:“……”
“对了,工商大学的校园记者好像对道天观很感兴趣,约我晚上采访,你要一起去么?”
司怀撩起眼皮:“给钱么?”
董大山:“……没有说。”
没说一般就是没有。
司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董大山,你身为道天观唯一的客服,不能这么廉价。”
董大山:“……”
司怀吐出两个字:“没空。”
董大山慢吞吞地说:“不过他们那个微博账号的粉丝挺多的,好像有一百多万。”
司怀脚步一顿,比道天观的粉丝多几十万。
“采访的话会发到微博么?”
董大山点头:“会的吧,我看前几期微博、微信什么都发了的。”
免费的营销,不要白不要。
司怀立马改口:“几点?哪里?”
“……”
董大山沉默片刻,把具体的时间地点转发给他。
采访地点是在大学城一家幽静的咖啡馆。
晚上九点多,咖啡馆里几乎没什么人,负责采访的是两个女生,看见司怀的长相后,眼睛发亮,相互推搡。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笑嘻嘻地开口:“司观主,你长得比照片里还要帅。”
司怀敷衍地应了一声,扫了一圈,没看见董大山的身影,疑惑道:“董大山呢?”
短发女生愣了下:“你是说董玉山吗?”
司怀点头。
董大山比他早半个小时出门,按理说早该到了。
短发女生低头看了看消息:“他说在路边给我们买糖葫芦。”
司怀侧头,咖啡馆外停着辆糖葫芦车。
董大山站在车边,朝他挥了挥手。
“老板,要四串草莓。”
“好嘞。”
董大山接过冰糖草莓,忽的,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
“董大山。”
是司怀的声音。
董大山猛地抬头,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司怀正坐在咖啡馆内,懒散地翘着二郎腿。
“董大山。”
“你怎么不回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董大山:我落枕了,动不了
第84章幻听“你怎么不回头啊……”
这声音和司怀的声音一模一样,但语气有细微的差别。
没那么欠揍。
董大山背脊发麻,别说回头,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直瞪瞪地看着咖啡馆里的人。
“董大山?”
耳畔又响起一道甜美的女声,是他最近在追的因女鬼而结缘的女生。
董大山脑子都要炸了,那个女生他妈的现在就坐在司怀对面!
这个鬼丫的事先不做好功课的么?!
他都快吓死了!
董大山内心疯狂咆哮,面上布满冷汗。
“董大山,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卖糖葫芦的小贩见他迟迟不扫码付款,开口道:“同学,一共四十。”
董大山僵硬地转了转眼珠子,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小贩这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同学,你没事吧?”
董大山嘴唇抖了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下一秒,他身后又响起妈妈的声音:“董大山。”
见董大山这副模样,小贩急了,走到他边上,推了推胳膊:
“同学,同学,你是不是犯病了?”
司怀喝了口冰咖啡,余光瞥见糖葫芦小贩在对董大山动手动脚。
他皱了皱眉,走出咖啡馆。
“董大山,你没带钱吗?”
司怀欠揍的嗓音响起,董大山的脑子渐渐开始转动,看见玻璃窗上映出的身影,他鼓起勇气扭头。
是司怀。
董大山高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下。
注意到他满头大汗,司怀眉头皱得更紧了。
糖葫芦小贩连忙说:“不管我的事啊,他连冰糖草莓都没吃呢。”
“算了算了,这四串当我送你们的好了,真倒霉。”糖葫芦小贩骂骂咧咧地推着车离开。
司怀用胳膊肘杵了一下董大山:“你怎么了?”
炽热的阳气拂过,驱散了全身上下的阴冷。
董大山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回声音。
“我、我刚才好像撞鬼了。”
司怀从他手上拿了一串冰糖草莓,一口一个草莓,嘎嘣咬着说:“那老板是人。”
“这草莓还挺好吃的。”
“不是他。”
董大山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买草莓的时候,听见你在背后喊我名字。”
司怀撩起眼皮,含糊地问:“你幻听了?”
董大山:“……他喊了我好几声。”
司怀想了想:“那你幻听了好一会儿?”
董大山:“……”
司怀又扫了眼董大山的身体。
刚才没有阴气,现在也没有。
“我真听见了。”
董大山擦了把额头的汗:“不止是你的声音,它后来还变成了其他人的声音。”
“一直想让我回头,我他妈吓都吓死了,谁敢回头……”
司怀往他身后望去。
后面是马路,马路的另一端是小巷,没有路灯,月光下,隐约看到一丝阴气。
司怀嘴角的笑意减淡,从兜里掏出一张平安符,递给董大山:“从你工资里扣。”
董大山紧紧攥着平安符,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提醒道:“你这冰糖草莓是我买的。”
司怀咬下最后一颗草莓:“老板没收钱。”
董大山:“这可是用我撞鬼的好运换来的。”
司怀哦了一声:“那给你便宜十块钱。”
“收你九十。”
“……”
回到咖啡馆,两个女生还在刷手机短视频,显然没有注意到董大山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司怀和董大山来了,短发女生笑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采访吧。”
她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问道:“司观主,你作为商阳大学的大一新生,是什么机缘巧合让你又成为了道天观的观主呢?”
司怀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继承家业。”
短发女生脸上的笑容凝固两秒,继续问:“道士也可以结婚生子吗?”
司怀解释:“分派别,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
短发女生记笔记:“所以司观主家里人也都是道士吗?”
司怀摇头:“就我一个。”
短发女生愣了愣:“可你刚才说的是继承家业……”
司怀面不改色:“别人家的家业。”
“……”
采访主要针对的是创业这一方面,并不是玄学,短发女生简单地问了一些问题,采访便结束了。
晚上十点多,不久前才撞过鬼,董大山不放心女生们走夜路,拉着司怀一起,把她们送到寝室楼下。
司怀转身要走,又被董大山一把拉住。
董大山扭扭捏捏地说:“司怀,我也不敢一个人回寝室。”
“你送我回去吧。”
司怀甩开他的胳膊:“注意点,我是有家室的人。”
董大山:“……我给你叫车?”
司怀脚尖一转,走向商阳大学寝室方向:“走吧,我送你回去。”
“……”
…………
因为商阳政府向市民们群发了短信,小区最近加强管理,外来车辆不允许使进小区,出租车只能停在小区门口。
夜深人静,小区内的道路看不见人影,只有斑驳的树影在地面晃动。
司怀走过拐角,忽地,身后一道阴风刮过,接着响起熟悉的中年男声:
“司怀?”
听着像是老司的声音。
但是语气平静,和老司的作风不符。
司怀挑了挑眉,乐呵呵地转身。
不远处,西装革履的司弘业站在路灯下,皱眉呵斥:“大晚上的你去哪儿鬼混了?”
司怀多看了两眼,是人,是司弘业本人。
他撇撇嘴:“是你啊。”
司弘业眼睛一瞪:“你以为是谁?”
司怀懒懒地说:“我以为是鬼。”
“……”
“混账!连你爹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吗?!亏你还是道观的观主……”
司怀懒得听他念叨,转身走向陆家。
“小司!”
费秀绣急匆匆地从司家走出来,见司怀在路边,连忙小跑过去:“小司,你最近有空吗?”
“我表弟家里出事了。”
司弘业走上前:“出什么事了?你找他有什么用……”
费秀绣头都没有偏一下,继续对司怀说:“他们住在焦昌市,有点远。”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给你订机票。”
司怀看了眼日历,明天周五。
“明天晚上吧。”
“好的,”费秀绣拿出手机,准备定机票。
司怀走进陆家院子,脚步一顿,回头道:“对了秀绣,平安符的印章放在陈叔那儿了,你要是想练习的话直接问他拿。”
司弘业瞬间拉下脸:“司怀!和你说了多少次,秀绣不是你叫的!”
费秀绣买完机票,翻了个白眼:“你有完没完?”
“喊个名字怎么了,人家外国人不都直接互相喊名字的么?再说了,我都不介意,皇帝不急太监急。”
司怀打了个哈欠,对费秀绣说:“秀绣,你回家好好管管伟业。”
费秀绣瞥了司弘业一眼:“走吧,司伟业。”
司弘业暴跳如雷,吼道:“什么伟业!”
“你们一个两个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司怀头也不回地走进陆家。
司弘业在路边发泄了一会儿怒气,扭头想和费秀绣说话,费秀绣早就没影了。
司弘业冷哼一声,走向司家。
刚走到门口,一股冷风拂过背脊,吹得他打了个激灵。
“司伟业?”
司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司弘业停下脚步,回头怒道:“司怀,和你说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身后空无一人,连陆家院子里的鸡都看不见。
司弘业皱了皱眉,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又响起费秀绣的声音:
“司伟业,你在看什么?”
“我刚刚听见司怀——”
司弘业转身,依旧没有人,司家二楼卧室的灯光亮起,可以清晰地看见费秀绣在卧室里拉窗帘。
那刚刚的声音……
司弘业脸色变了变,立马拨通秘书的电话:“给我预约耳鼻喉科的专家。”
作者有话要说:司弘业:我都被司怀气出幻听了!
第85章瞎编不远处的树后,干瘦道士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弘业的背影:“师兄,他的肩灯为什么没有灭?”
“明明都回了两次头。”
单眼皮道士皱了皱眉,问道:“他们方才喊得是司伟业吧?”
干瘦道士点头:“是啊。”
单眼皮道士沉着脸:“难道名字出错了么……”
“不可能啊,那道天观观主分明喊得是伟业。”
干瘦道士小声说:“他总不能连他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单眼皮道士冷哼一声:“看来他爹身上定然有什么法宝。”
干瘦道士连忙问:“师兄,那怎么办啊?”
“想办法打听来他的生辰八字。”
“好。”
深夜,小区内万籁俱静,听到林荫道尽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司弘业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什么都没有发现。
“司总?司总?您确定要挂耳鼻喉科吗?”
“请问有什么症状么?”
司弘业走进家门,对电话那端的秘书说:“最近耳朵有点不灵光。”
“听不清楚吗?”
“不是。”
司弘业:“听见有人喊我。”
秘书小心翼翼地问:“是幻听吗?”
司弘业臭着脸,慢慢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安静了会儿,响起秘书的声音:“司总,幻听好像要挂精神科……”
司弘业疑惑:“这和精神科有什么关系?”
秘书顿了顿,慢慢说:“幻听好像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知道了,赶紧想办法预约。”
“明天早上的。”
司弘业挂掉电话,脸色渐渐凝重。
他坐到沙发上,对着空气发呆。
良久,司弘业双手抵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得了精神病呢……
“叮——”
茶几上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上端跳出一条推送消息:
【走夜路如果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头,因为人身上……】
司弘业眼皮跳了跳,怒摔手机,愤愤地说:“现在的大数据就是这样监听别人隐私的么?!”
陆家
司怀上楼,发现书房的门缝透出一丝灯光。
陆修之还没睡?
他思索片刻,轻轻敲了下门:“陆先生,你还没有睡吗?”
陆修之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开了门:“准备睡了。”
司怀哦了一声,跟在陆修之身后,走一步跟一步。
走到卧室门口,陆修之脚步顿住,司怀也停下,眼巴巴地等他开门。
陆修之偏头看他:“怎么了?”
司怀摸摸鼻子,复述了一遍费秀绣的原话,问道:“你周末有空吗?”
“要一起去么?”
陆修之点头。
司怀低垂着眼睛,心想,陆修之去的话,就不能用这个借口要亲亲摸摸了……
见他陷入沉思,陆修之抿唇问:“情况很严重么?”
司怀摇头,纠结了会儿,对他说:“我明天早上没课。”
陆修之嗯了一声,推开房门。
“可以多睡会儿。”
司怀跟着进去。
陆修之凤眸微抬,意识到司怀的言外之意。
司怀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问:“晚安吻呢?”
下一秒,他唇瓣覆上一道微凉的气息,轻轻地啃噬、摩挲。
司怀呜咽一声,张嘴回吻,手脚并用地贴上去,舒服的眯起眼睛。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果然还是需要陆修之这种大冰块。
漫长的一吻结束,司怀微微喘着气,面不改色地说:“还要晚安摸。”
陆修之垂着眸子,啄了下他的额角。
不知过了多久,司怀瘫在陆修之身上,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耳畔,痒痒的,麻麻的。
他眼尾泛着湿意,懒洋洋地伸手,放到陆修之掌心:“给你。”
陆修之屈了屈手指,扣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他只是静静地握着,什么也没做。
不用手吗?
司怀脑子缓慢地转了转,小声对陆修之说:“明天要坐飞机,还要坐好一会儿车。”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陆修之摸了摸司怀柔软的发丝:“我知道。”
司怀愣了愣,慢吞吞地说:“憋着也不太好。”
“不憋着。”
陆修之轻轻地笑了一声,低头含住他的唇,将他剩下的话堵在嘴里。
………………
第二天,司怀习惯性地穿上牛仔裤,某处的有点隐隐作疼,总觉得牛仔裤硌得慌。
试着走了两步,更难受了。
司怀果断打开衣柜门,拿出舒适的运动裤。
换裤子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头摸了摸屁股,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大概是磨久了有点破皮。
司怀平常都穿牛仔裤,几乎没有穿过运动裤。
院子里的香客眼尖,看见后笑着打招呼道:“司观主,今天怎么穿运动装了?”
“要上体育课吗?”
司怀摇摇头:“是昨天上了体育课。”
说完,他幽幽地看了眼身旁的陆修之:“那体育课真是涨姿势了。”
陆修之:“……”
去学校的路上,方道长打来电话,说元玉醒了,司怀便先去了趟白云观。
元玉躺在床上,气色依然发灰,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身上的伤口几乎痊愈了。
方道长没有让太多人打扰元玉休息,房间内只有司怀、卢任和张天敬几人。
元玉逐一问好。
方道长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元玉虚弱地开口:“我听见师父在背后喊我,就下意识地回头。”
“然后一脚踩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晕过去前看见什么了么?”卢任沉声问道。
“什么都没有看见。”
元玉摇摇头,一脸茫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摔下楼梯了吗?”
方道长眉心紧皱,对他说:“你的肩灯灭了一盏,所以晕死过去。”
元玉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会这样?”
“是邪教干的么?”
方道点头:“八九不离十,司观主说过,那邪教有蛊惑人心的声音。”
“他定然躲在角落施法,你回头便是自灭魂灯。”
司怀忍不住说:“看来走夜路,莫回头,是有一定的玄学依据的。”
“……”
元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难看:“师父,我以后还能修道么?”
肩灯是灵光,是人的精气神、生命状态,这些都与修行息息相关。
卢任摸摸他的头:“自然可以,好好调养,等肩灯重燃即可。”
元玉小声问:“大概需要多久啊?”
司怀仔细地看了看元玉的肩膀,灭掉的肩灯稍稍明亮了几分,再过段时间,肩灯就能重新燃起来。
“一两个月吧,你平常多拜拜你们祖师爷,让祖师爷照顾照顾你。”
一两个月不长,元玉松了口气。
司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元宝,幸好你摔下楼梯,只灭了一盏肩灯。”
“要是灭了三盏,你们祖师爷就只能在照顾下面的你了。”
元玉神情转悲为喜:“司观主,您真乐观。”
了解完当时的事情经过,几人不再打扰元玉休息。
走出房间,张天敬说道:“要将此事告知道协成员,让道友们提高警惕。”
方道长应了一声。
司怀脸上笑意淡去,对他们说:“昨天晚上,我们道观的员工遇到了和元宝一样的事情。”
方道长眉心紧皱,有些想不通:“六道观已经得到了天蓬印和禁术,为什么还要频频向道协之人出手?”
为什么不跑呢?
张天敬阴沉着脸,开口道:“恐怕是在挑衅报复道教协会。”
司怀凑到方道长耳边,压低声音说::“关于申请加入道协的事情,审批可以慢慢来。”
“我不急的。”
方道长:“……”
张天敬慢慢说:“多年前,我曾带领道协成员与六合观等人斗法,他们的邪术虽然十分诡谲,但邪不胜正……”
司怀懒得听中年大叔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压低声音对方道长说:“我先回学校上课了。”
…………
下午的课结束,费秀绣亲自到学校接司怀。
看见她副驾驶座的大包小包,司怀问道:“你也去吗?”
“对,”费秀绣熟练地踩油门超车,“我不放心,还是跟着去看看。”
司怀又问:“那老司呢?”
费秀绣摇头:“不知道他干嘛去了,一大早就看不见人。”
陆修之直接从公司出发,三人在机场汇合。
焦昌市是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没有机场,从机场到费秀绣表弟家里,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舟车劳顿,在酒店休息了一整天,才前往表弟家。
“小姨,我来了。”
费秀绣敲门,开门的不是小姨,而是一个年轻男生,是她的表弟,林成儒。
“姐?!”
见门外站的事费秀绣,林成儒面露惊喜:“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你不是让我尽快来么。”
费秀绣领着司怀和陆修之进屋,介绍道:“这是司怀和陆修之。”
听见司怀的姓,林成儒就猜到他是姐姐的继子,笑着打了声招呼,把费秀绣拉到一旁:“姐,你把你继子带过来干嘛啊?”
费秀绣:“你不是说你爸最近有些不对劲么,司怀是……”
话未说完,主卧的门开了。
费秀绣望过去,笑着凑上前:“小姨,我来看你了。”
两人亲昵地聊了会天,司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神龛供奉的是谁?”
林妈妈转身,见家里多了两个年轻人,愣了会儿,才缓缓开口:“这是太阴酆都大帝是神像。”
“驱邪避灾的。”
司怀皱了皱眉:“假的。”
“这是邪教的的供奉神。”
闻言,林成儒立马说:“妈!我就说没有这个神仙。”
“姐,你劝劝她,让她别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林妈妈神色不悦:“什么邪教,胡说八道,现在这年代哪来的邪教。”
“这是我从道观里正正经经请来的神像,请来后你爸的情况不是好了不少么……”
说了好一会儿,林妈妈质问道:“你是哪位?”
费秀绣连忙介绍:“他是司怀,道天观的观主。”
林成儒:???
他震惊地看着费秀绣:“他、他是道士?”
费秀绣:“对啊。”
不然她喊小司过来有什么用。
“什么道天观,听都没有听说过。”
林妈妈上下打量司怀,又问道:“你既然是个道士,难道没有听说过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是太阴酆都大帝么?”
司怀哦了一声:“听过。”
“从邪教那儿。”
“这是瞎编的。”
林妈妈有些生气:“胡说八道,六道观里都有神像,怎么可能是瞎编的。”
“秀绣,你把话说清楚。”
突然被点名,费秀绣赶紧解释:“小姨,真的,你别信这种乱七八糟的邪教东西,要信也信咱们道天观的祖师爷。”
“道天天尊啊。”
林成儒:???
这段时间为了劝妈妈重回正道,他看了不少道教的书,压根儿没听说过道天天尊这一称号。
“不是,道天天尊又是谁?”
司怀正了正神色,缓缓开口:“道天天尊乃是世间规则之神,也被世人喊作天道。”
林成儒:???
还说人家是邪教,邪教都不敢这么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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