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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逐华马上上前去,向大兵们翻译最近的账本,并对队长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王彦,见他一副淡定样子,往日里一直守着他的那个中年人波叔,也并不在,想来一定是做好了妥善安排,便也放下心来,专心地回答队长的问题,避免他们觉察出不对来。
天色愈发暗淡,今日云朵掩盖住了月亮,并不透露出光来,更多蜡烛被点亮,闻逐华深呼吸口气,正喝着杯茶休息的时候,有个手下快速跑进来,在王彦耳边说了什麽,王彦的表情一下难看起来,与此同时,大兵们也见到了这个情况,听到厅外传来的嘈杂声音。
“怎麽,换了那小子当家了我就不能进来了,笑话!”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个光头中年壮汉,脸上有不明显的结痂的疤,一进门就眯着眼睛打量着场内的情况,目光一扫到约里尔队长身上,见到他的制服样式,连忙凑上来,脸上露出笑容来:“长官好!盼星星盼月亮,可终于是将你们盼来了!”
闻逐华将这话如实翻译了,见到队长疑惑的样子,便问道:“我们队长问你是什麽人,找他有什麽事情?”
“他!就是他!”男人很是气愤地颤抖着手指,狠狠指向王彦:“这个孽子为了当村长,气死了他爹,也是小民王锋的亲哥哥,小民今天来这里,就是听说兵老爷们来彻查这个通敌的孽障,来为哥哥替天行道!”
王锋说到兴头上更是眉飞色舞,衣物随动作几分摇摆,他话还没完周遭的王彦手下都已经怒发沖冠,看着样子像是要沖上来狠狠扇他几个耳光,好向自己的主人赔罪。
“我说叔叔,您这麽大岁数了,夜里不歇着,跑来我的地盘发什麽疯?需不需要我派人送您回去卧着?”王彦不阴不阳地道,给了旁边人个眼色,手下马上要去送客。
“我看谁敢!”门外又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秃顶独眼,一个围着不合季节的围巾,都和王锋有几分想像,大厅人影密布,显然是有人已经守在了门口。
闻逐华已经无力翻译,只能简单地说明数人的关系,以及现在的情况,他的心砰砰直跳,直到王彦已经设下了局,就等这几个好亲戚入瓮了。
冷酷旧事
局面一下紧张起来,闻逐华知道,只要一个小小的引爆点,就会让双方甚至三方打起来,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是谁都预料不到的,而位于主场的王彦无论如何都会是损伤最大的一方。
只见王彦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服,他阴恻恻道:“既然叔大晚上赶过来,就是要说我为了当村长甚至通敌,我就想问问,村长之位本来就是我爹传给我的,我为什麽要去抢?第二,这个敌,是哪里的敌人?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北邦,还是某些贪得无厌,想要强夺我王家财産的饭袋子!”
围巾男人怒容满面,厉声道:“好大的胆子,臭小子,怎麽和族长说话的?!”
“江叔,您的花柳病还没好,就不要出来放风了,担心着了凉发病更严重容易死,”王彦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王江下意识后退了下,捂住脖子上的纱巾,“更何况村长之间的谈话,轮得到你插嘴?”
场内一下安静下来,闻逐华发现听得懂的手下都默默偏离了王江那边,生怕被传染,他又看到王锋身后走出一人,不由得瞪大眼睛——那是波叔,一直跟在王彦身边为他打点下手。
此时他低着头不敢看王彦,只是侧立在王锋身边,见他脸上露出得意笑容来,王彦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闻逐华看到队长眯起了眼睛,他抽出烟草放在鼻上,只是不住地嗅而不点燃。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彦小子,你这名字还是我给你爹建议,后来他选了个,换种说法,你要唤我干爹。”王锋面上冷漠表情,只是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交代,将通敌的底细抖落干净,再配合兵大爷将北边的细作抓起来,我们自然会帮你求情,至于你家的産业,也不会有半分损失。”
“自然不会有损失,只不过进了你们的裤腰带里,再也出不来罢了。”王彦咬牙切齿道,他盯着波叔,几乎是用气声说道;“波叔,你伺候我家多少年了?你居然能够这麽狠心、绝情?”
“行了,别叙旧了,既然你这麽执迷不悟,我王锋,以族长之位,宣布你被逐出王家!现在我还要求兵老爷治你通敌之罪,把你拉到南边法庭上去狠狠地审,到时候你就知道什麽叫家族,什麽叫王法!”王锋大手一挥,沖进来四五个人立在他身后,让宽敞的大厅显得拥挤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