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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逐华一下就醒了,他浑身冷汗,连潮升担心地看着他,问道:“怎麽,做噩梦了?快喝些水,”闻逐华接过水杯,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梦到以前的事情了。我睡了多久?”
“快一个小时,你看,天都快亮了。”连潮升点点头,接过水杯,又把手背放在闻逐华的额头上量体温,低声道:“幸好没感冒。我看他们是不会来了,天马上就亮了。”
闻逐华看向远方的天边,此时正是昼夜交接的时分,天边的云彩晕染开来,如同一副山水画,波浪般的云朵层层叠叠地拥拢在一起,如同山峦般压向地面,闻逐华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心悸,他站起身来,不远处,营帐中的篝火只剩下黑灰,黑灰中散出几丝火光来。
“别放松警惕,快交班了,我们起身活动下,回去吧。”闻逐华深呼吸口气,他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又无法捕捉到到这种感觉,甚至能听到自己太阳穴处的神经正在突突直跳。
等等!
闻逐华心中警铃大作,这时候绝对不会这麽安静,本来该有的鸟声、虫声都消失了,他在一瞬间排除掉所有可能,并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向连潮升,他甚至能看到,正走向营帐正门的连潮升侧身看向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敌袭!”闻逐华甚至感觉到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在他扑倒连潮升的一瞬间,枪声同时响起,二人在地面一个翻滚,紧接着的三连射都打了个空,二人连滚带爬地躲到死角处,闻逐华快速地在连潮升身上摸了个遍,连潮升马上道:“我没事。”
营帐已经被闻逐华淩空一声喊外加那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引爆,新兵们淩乱地从营帐内跑出来,有几个一出现就被击倒,剩下聪明的掏出随身武器躲在死角——敌人显然火力十分强烈,他们甚至没有将这个营帐放在眼里,只需要轻松地料理掉这里,然后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怎麽办?”连潮升低声迅速道:“正门左手方向至少有三根枪,另外一根躲起来了,不清楚在哪里。”
“等下你滚出去吸引火力,我趁机从背后绕过去捅他们屁股!小心别死了!”闻逐华和连潮升对了个眼神,他伸出手指,倒数三、二、一。
连潮升从旁边随手拿了件厚毯子裹在身上,他快速向前左右腾挪,又向下一个蔽身处滚过去,敌人十分谨慎地点射了几发,都没有打中。
闻逐华已经趁机沿着灌木的影子匍匐前行,他十分耐心地向外绕过去,直到面前出现了另一个脑袋——是一条蛇。
北邦多蛇,这里的炎热天气和多雨环境让各种小生物繁衍旺盛,与此同时,蛇群也随之增长。
闻逐华猝不及防地和这条偏黑色的蛇对视,它此时是匍匐状态,头后部的花纹显得十分妖豔,一蛇一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厘米。
闻逐华静静地盯着这条眼镜蛇,额头上的汗滴了下来,这一刻钟恒久,黑蛇收回信子,它闻到了不喜欢的味道,转身走了。
闻逐华踮起脚尖,长久的练功基础让他在坎坷的野地之间如履平地,而且不发出一丝声音,他已经拔出了匕首,并且小心地在匕首上抹上毒药,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内有三个背影,两立一趴,正在对着营帐射击。
闻逐华必须在一瞬间让着三个人失去反抗能力,并且不能让他们发现,他再快也抵不过枪的速度。
营帐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惨叫,显然是有人被击中了,闻逐华此时进入忘我之境,他将绵针藏入口中,改换成左手持刀,如同鬼魅一般隐形地走到了其中一人身后,那人正在激情射击,身上穿着奇特的深蓝色破烂袍子,皮肤黝黑,头发像是许久没洗一般油腻,一阵冷风吹过,他哆嗦了那麽一瞬间。
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在这麽一瞬间被打破,匕首被高举起,短刃入体的一瞬间闻逐华瞬间捂住他的嘴,随之而出的呻吟声被堙灭,他的左右用力将匕首插得更深,另一棵树后的人惊恐地看向这里,闻逐华的脸上被喷到些血,他口中绵针飞射而出,那人的手被猛扎发出声惨叫。
闻逐华的动作更快,将手中人的枪夺过来,对地上正在瞄準的敌人脑后就是一枪,再读瞄準了被针扎手的那人,他明显从那人的眼中看到了求生的意志。
闻逐华扣动了扳机,丛林中再度飞出几只飞鸟,逃向自由的远方。
闻逐华快速地搜刮了他们的武器,又向着另一个方向小心地摸过去,他再没发现更加难缠的对手,敌人像是啃到硬骨头后直接撤离了,只留下几具尸首,闻逐华仍在周围守望了会,直到确认了他们再不会回来后,才回到营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