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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丫头一下哭起来,闻逐华浑身肌肉放松下来,他将帕子递给阮丫头擦泪,轻声道:“别怕,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待他新鲜劲过去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闻逐华接过背篓,本来要办的事情自然也无暇去做,他护送着阮丫头上山,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丫头,恶人恶事总是会为难善良人,我、师傅都会护着你们,他胆敢来,自然会收拾他。”
“我不怕……”那股劲头过去之后,阮丫头擦去眼泪坚持道:“之前带着爷爷去镇上看医生的时候,不巧遇见他,就被他纠缠到现在。我却是没什麽,爷爷为了这事,忧虑地睡不着……”
闻逐华无话可去安慰她,只得拍拍她的头发。
二人回到住处,进门便闻到中药气味,屋内燃起了蜡烛,连潮升对着药炉扇扇子,见到二人回来惊喜地站起来:“怎麽这麽快回来了?”
“遇到点事……”闻逐华见状想了会,明白过来,他快速地走到躺在床上的爷身边,看了瞳孔和舌苔,问道:“怎麽不在外面煎药?”
“我怕老人叫我,没听见。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地上,想来是取东西,脚上却没力气。”连潮升解释道。
阮丫头坐在床边,又要滴下泪来,她泪眼婆娑地对着连潮升道谢:“要是没有两位哥哥,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是!”
连潮升摆手表示不需道谢,二人又进出几次,把饭蒸上,闻逐华见爷状况平稳下来,向阮丫头交代几句,让她随时到山顶找他,同连潮升两人走了。
“真是可怜,孤苦伶仃的爷孙俩……”连潮升感叹道,闻逐华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人各有命。”
连潮升盯着他的背影出神,过了许久,小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在雨帘中,连潮升忽而生出一种熟悉感觉。
“今天你做得很好。来吧,加快脚步,不然就要一身湿了。”闻逐华停了一下,山中树木影影绰绰,似有鬼影,天光暗淡之时,二人结伴,向家而去。
深夜预警
二人一回到寺庙,就被和尚叫住了,闻逐华去内间说话,连潮升就站在外面,湿透的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他看着院中变大的雨,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
闻逐华被打得脸偏向一边,他没有去捂,脸颊马上红肿起来,和尚收回手,坐到座位上抿口茶,慢条斯理道:“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吗?”
“不能。”闻逐华低声道。他走上前去,帮和尚添满水,複又跪好道:“一时也是好的。”
“你当真以为那姓徐的孙子是好惹的?你如果继续和他作对,到时候找上门来,莫怪我把你交出去。”和尚很是疲惫道。他用手抵住额头,向闻逐华甩甩手。
闻逐华起身,贴心地带上了门,他的声音远远地落了下来:“我只是觉得,吃了香火供奉,自然不能冷眼旁观。师父,晚安。”
闻逐华出门后看了连潮升一眼,他默契地没有大喊,直到两人到了偏院,他才问道:“师傅为什麽打你?简直太不讲理!”
偏院的屋顶有些漏水,闻逐华便把二人的被褥移到一起,又在入口处补充了驱虫的药粉,他没有去管肿起来的脸颊,只是抱着膝盖坐着,目光无焦距地看着雨。
“我的命是师父救得,他今天如此也是正常。”闻逐华喃喃道:“他不过是担心我惹火上身,到时候免不了一死,不过这条残命罢了,想来当时如果没有遇见他,也已经是异国的孤魂……”
连潮升被闻逐华悲观的话唬住了,他想了会。坐到闻逐华身边,轻声道:“别这麽想,生命多美好啊!总会有些惊喜会等着你。”
闻逐华侧头,他紧盯着连潮升,眼神里的东西让连潮升直发毛。
“也许。这几日看样子都会有大雨,明日早起,準备补补可能会漏的地方。”闻逐华几乎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恢複了,他又变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嘴角向下耷拉。
“阮丫头怎麽办?”连潮升就着清水拧来凉抹布,给闻逐华湿敷,他没有拒绝,更没有回答。
连潮升识相地把蜡烛吹了,二人紧贴着靠在不漏雨的角落,外面是大雨声,间或着雷,这里就像是一片安稳的小天地。
连潮升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知道为什麽我这麽担心吗?”半梦半醒之间,闻逐华突然道,连潮升想了想,回道:“因为那个少爷有钱有势,会使些下作手段。”
“不仅如此,还因为这个地方的习俗,我能够暂时地去保护她,但是绝无法去对抗当地的传统,这让我无能为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