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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预备如何行动?”
“离间。”
大婚被定在两日后,言亭作为胞亲送嫁。
滦霖夜则只得隐瞒身份,藏在司陌早便置办好的宅子中。
大红喜庆,司陌面上也堆满了笑意。
言亭将言惊寒的手送到他的掌心:“三皇子殿下,今日后,我的阿姐便是你的妻,若你待她不好,她便只会是我的阿姐了。”
亲眷的苦心,今日言亭可是体会了个十成十。
瞧着往日充当严父慈母的姐姐披上嫁衣嫁作他人妇,还真是有些不甘。
尤其那人,将来还会是一代帝王。
他轻叹一声,驾马避开迎亲队伍,回到滦霖夜的藏身之处。
殊不知,竟已有人在门外等候了。
“早便听到马蹄声了。”滦霖夜倚靠着白墙,“还有你这个失意人儿的叹息声。”
言亭情不自禁,又牵着马随他入内。
“瞧你,素日里不是温煦和睦吗,怎麽嫁个阿姐,整得这样颓废?”滦霖夜看他脸色不佳,又补充了几句,“其实司公子也不算什麽下下策,他们志趣相投也旗鼓相当,你不必忧心。”
言亭苦笑一声,开口:“倒也,不是苦恼这些。”
“那是?”
滦霖夜貌似求知若渴,言亭瞧着他,自然生了些坏心思,于是答道:“等世子嫁姊便知道了。”
滦霖夜忍不住白他一眼,旋即回过头嘟囔了句:“谁敢娶我阿姐啊,入赘的资格都不一定有呢。”
言亭面色恢複不少,滦霖夜又回过身,问道:“今晚的婚宴……”
言亭微微愣神,抿唇,看向别处。
“你这是什麽反应?”一瞧就不是什麽正经模样。
“我昨日与阿姐商议过了。”言亭干咳两声,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或许得委屈世子扮作女子随我同行。”
“……你们两个脑袋就想出了这麽个馊主意?”
“馊主意吗?在下觉得未尝不可。”言亭挥手示意一旁小厮上前,命其将预先準备好的衣物呈上。
不一会儿,便有各式各色的裙装摆在滦霖夜面前。
他目瞪口呆,僵硬地扭过头去看言亭。
纵使他再面无表情,言亭还是读出了“不可置信”四个字。
“世子大人,选吧。”
班师回朝
言亭的小心思最后还是没有得逞,以至于需要言惊寒吩咐府中小厨房另起炉竈,才助他哄好这位世子大人的羞赧之心。
而大婚之后,司陌便要领旨动身前往封地了。
今日不见晴,言亭与言惊寒位于廊下,静静欣赏檐上雨露滴落尘埃的景色。
“姐夫这一走,怕是两国又要动兵戈了吧。”
“太子深得圣心,他的忌惮便是催人致死的药。”言惊寒淡然,“可,鹿死谁手,非今日可论。”
“阿姐预备怎麽做?”
昌国帝宫,勤政殿。
“父皇,儿臣久居雍国,此番回来竟未与您见上几面便要匆匆离开,儿臣实在悲恸。”司陌声泪俱下地跪与伏在司琴案前。
后者被公文烦恼得不行,偏又不能对他发作,只得沉下心思问:“那,尘客意下如何?”
司陌见他顺着说话,心中也不免多了些盘算:“儿臣新娶,不宜远行,且儿臣思父心切,愿以皇子身份陪伴父皇左右。”
他的话术向来是滴水不漏的。
“儿臣可不上庙堂,不务朝政,只想一心侍奉父皇。”
司琴到底是个仁皇,他幼时便一帆风顺,对于父子之情也是深感其表。
“那便依你。想来,太子也不会有异议的。”他将封王的折子合上,撤到一边。
“谢父皇。”司陌深深一拜,起身时又提出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儿臣母妃生前与鸢妃娘娘交好,母妃去后,鸢妃娘娘传信慰问过儿臣,故此,儿臣愿记名在鸢妃娘娘之下。”
司琴轻捋胡须,一番计算在他心头:这鸢妃,若不是无所出,怕是也要争一争位份,如今倒像是在后宫消失匿迹般不闻不问了。
“那便也依你。”
“儿臣,谢过父皇。”
永王府。
“鸢妃?”言亭放下茶盏,“帝宫最受宠的娘娘不是然贵妃吗?”
“然贵妃固然能与皇后一抗,但这样明目张胆地提出寄养,怕是等不来寄养的旨意便被打包送去封地了。”言惊寒又为他斟满,“鸢妃与尘客生母本同居一宫,深居简出毫不张扬,说是最好的人选也评得。”
“看来,鸢妃娘娘只是个跳板啊。”言亭大抵是看出了他们的计谋。
言惊寒向来对他的悟性十分满意。
鸢妃在贵妃与皇后中从来是中立立场,要想偏向谁,不也只是顺手的事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