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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前朝,后妃中也有不少与啓渊沆瀣一气的,要是洩露了风声,难保啓渊不会生疑。
然而叫他们茅塞顿开的是,宫中近日盛行绿色宫装。
言亭某次路过御花园,竟听得几个忙里偷閑的宫女们在讨论一件奇异之事。
“诶,听说西宫娘娘前几日扮作人鱼族夺得了盛宠,近几日圣眷不断呢。”
“可不是,近日这绿色宫装也是西宫娘娘那流传起来的。”
“我听说西宫宫女说,是陛下亲口跟娘娘说的,那人鱼族是不死之身,个个貌美非常,陛下可是喜欢的紧呢。”
“人鱼族当真存在啊?”
“陛下前几年便迷上了一本奇异志,里头就记载了人鱼族之说,不信啊,你们敢去质疑皇上吗?”
……
言亭悄然退开。
疾步回到居所,他便与滦霖夜分享了见闻。
“你是说,那珠子或许和人鱼族有关?”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滦霖夜犯了难,道:“这就得潜进御书房求证了。”
说走就走,入夜二人便趁着啓渊住宿西宫潜入御书房。
滦霖夜的轻功确实了得,踏雪无痕落地无声的伎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言亭紧随其后,他隐匿于阴影中等待滦霖夜的信号。
奇异志并不难找,因为啓渊临走还在翻阅。
滦霖夜用小指记录他方才看过的部分,也是毫无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关于人鱼族的记载。
无他,实在是啓渊翻得太勤,书页的磨损程度过于明显了。
“人鱼族圣物——鲛珠,由族群之王陨落后産生,拥有号令水族的能力。”
果然。
滦霖夜心中记下,又狠狠淬上一口。
还真是贪心不足的老匹夫,岸上都没统一,还想着称霸海下。
不过,滦思又是怎麽知道这个珠子的存在呢?
滦霖夜不疑有他,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翻过窗子离开了。
看来今次的皇宫之行还算圆满。
在他与言亭牵手离去时,他或许会这样想。
分行三路
“金秋琴会在不日前举办,却突遭匪患,另有三人身亡。”
若兰阁内,言惊寒与司陌对坐饮茶。
“其中一位,正是你的小探子。”
闻言,他微微一滞。
“意料之中。”
“间不容发,啓渊必是已经怀疑到你身上。”言惊寒又从袖中取出被包裹严实的药粉,吩咐道,“此药只可维持一刻钟,在此期间内,我会叫刘谌同你交换身份离开。”
言下之意不必多说,司陌心中便有了打算。
他拾起案上收拾好的琴,预备离开。
见他远去,言亭才从拐角处出现,走近言惊寒身边。
“西线战事吃紧,边疆百姓牵船作屋更无长物,我与阿夜预备动身了。”
言惊寒侧眸去看他,少年意气不少,但书卷气更甚,稚气倒是褪去许多,却也不够老成。
“此战兇险,阿姐希望你们平安。”
言亭抿唇,有些动容,又道:“阿亭愿退袍着甲,护佑家国。”
临了,他又补了句:“哪怕身死,无憾可言。”
目送言亭自密道离开回到清溪楼,言惊寒的心却又不自觉收紧。
但愿此别非永别,再见有来期。
宋祁早便在那头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一切顺利,接他们离开雍国。
言亭要回到侯府,碰巧遇见,宋祁还是那般憨里憨气地向他问好。
“宋大哥,一路珍重。”
宋祁笑着向他道珍重:“来日两国相安之际,我再邀你与世子去我家中小住。”
“一定。”
言亭笑着同他告别,一条路怎麽也走不完似的,双足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阿亭!”
滦霖夜等在前头,小跑上来迎他。
他也看见了宋祁,后者还不知二人顾虑为何,只顾着告别。
滦霖夜霎时便明了为何言亭的心绪不高了。
“我们会平安的,对吧。”他轻抚着言亭的后背,“我们还等着团圆呢,两国的人民都在等着团圆。”
是啊,团圆。
司陌将药粉涂抹在琴弦之上,又提前在路上服了解药。
啓渊忽然点名要他抚琴安神,似乎在这样战事吃紧的时候,折磨一个敌对国人是对自己最大的慰藉和赞赏。
司陌一如既往地提出要求屏退衆人,他也应了。
应是许久未阖眼了,他眼下的青紫十分显眼。
“陛下今日想听什麽?”司陌擡手,低眉不再看。
啓渊双眸微睁,见他俯首,心下本被浇灭的强国心态複又生起。
“随意。”他如是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