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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着他手腕的手越攥越紧,易初用力甩开了沈沛,他的手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放手,我要报警了!”
沈沛仿佛此刻才大梦初醒,眼盯着指甲盖里残留的猩红皮肉。
“对不起。”他起身想要看易初的伤势。“我送你去医院吧,医药费我出。”
易初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他。“用不着,你再晚离开两分钟,伤口就愈合了。”
“我赔钱给你,微信还是支付宝?”沈沛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或者你报警?”
“不必,”易初的意思是报警就不用了,赔偿还是要的。“你……”发我支付宝。
然而沈沛却误解了,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擡起的手又放下了。“我报警也可以,我弄伤了你,请求你的谅解,是我上赶着要赔钱。”
易初:“。”
运气不好,碰见个脑子有病的。
要不是为了钱,他现在就能摔门走人。
易初服气地打开收款码,伸到沈沛面前。“转吧。”
沈沛愣了一下,直到易初开始不耐烦。
“叮咚——”机械的女声响起。“支付宝到账500元。”
一针破伤风也就这个价格了。
易初犹豫了一下,有点多了……原本他以为这人最多给他几十块顶多一百。
转念一想这不是他主动要求的,没必要有心理负担。五百块如果作为额外的伙食费,足够让他们一家这个月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了。
易初锁好门离开的那一刻,沈沛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你是B大的学生吗?”
店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终于“啪”的一声,灯泡不堪重负地碎了,玻璃渣子摔落一地,闪着细碎的光。
两人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易初没有理他,走向前,前方是更暗的一条路。
交易
易初只当那天的事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继续勤工俭学的日子。
然后,他原先的室友走了,新搬来的人,叫沈沛。
“晚上好。”沈沛把前额的头发剪短了,一改阴郁不良少年的气质,但毕竟在烟酒池里泡了几年,怎麽也回複不到从前了。“你吃过晚饭了吗?我给你打包了一份海鲜粥。”
“不用,谢谢。”易初漠然地路过他,把包放回自己的床上。
“很巧不是吗,我是你们隔壁金融系的大三生,易初同学,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沈沛,充沛的沛。”沈沛努力扬起阳光的笑脸,伸出了手。
易初终于撩起眼皮用正眼看他,“你想说什麽?”
沈沛毫不尴尬地收回了悬在空中的手掌,“我想追你,给个机会吗?”
这句可谓是语出惊人了。
易初花了整整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被沖击到。
沉默,长久的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抱歉,我不是同性恋。”
“同性恋”这个词让沈沛很是不悦,不过他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恋爱自由,性别怎麽样倒是其次不是吗?如果你愿意和我交往的话,我可以每个月支付给你五万块。”
“……?”恋爱是这麽谈的吗?
尽管易初没有谈过恋爱,他也确定以及肯定一段正常的交往关系不是这样的。
“你是在找对象还是招/妓?”嘲讽开完,易初率先抓起衣服进了浴室。
在他走后,沈沛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在通讯录里翻出某某医企x公子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中心医院有没有一个叫柳思菡的病人?”
电话通完,沈沛轻轻一挥手,把桌面上那碗海鲜粥扫进了垃圾桶。他满身戾气,自语:“我会让你求着我给机会的。”
—
“柳思菡病人家属,麻烦快点来医院一趟吧,病人的病情恶化了!”
易初匆匆脱掉了工作服,向老板请假后奔往中心医院。
“医生,前段时间我母亲的病情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主治医生的表情有点为难,“你们还欠了两万多的医药费没缴清,所以只能停掉最贵的药剂。明早八点前还没把费用补上的话,恐怕就得给你母亲办理出院了。”
易初闭了闭眼,“我们不是说好,宽限到月底吗?”
医生不忍地移开了视线。“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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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后才推开病房的门。
柳思菡又瘦了,眉眼都失去了光彩。
她对着易初招招手,瘦瘦小小的身体埋进了他的怀抱。
“小初,这个病,我不想治了……”
柳思菡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长年需要卧病在床,自从丈夫去世以后,更是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