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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了“不甘心”这样别扭、执念心十足的词彙。

霙愣愣地擡起头。

而后摇了头。

“是吗。”高坂似乎无法理解,她睁着一双清醒的眼睛,使劲儿眨了眨,“我觉得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努力就会有回报,您倾注的心血不会白费。”

高坂是新时代诞生的,彻彻底底的努力论者,她的正直与执拗似乎无视了一切投机倒把和无妄之灾的存在,她认为那些不合理,于是就忽视了。她自身,似乎也没有被不公正彻底摧垮过,又天资聪颖,才能堂堂正正地说出这种话。

这样美妙的人,在人世间也是可能存在的。

希美也是年轻人,与高坂或许有相似之处吧。

“如果……”霙似是要回答。她在榻榻米上放置釉茶碗,榻榻米下烧水铜锅里冒出的白雾,缓缓倦倦地飘起,飘过她膝下。

霙柔软的双手,捏着柔软的红茶巾,她将眼光投去窗外,脸色映上窗外湿润的云光,一面清淡。她的语音里不包含打算改变什麽的强烈意愿,像是轻柔自语:

“如果、白费了,或者……带来更坏的结果,也不会不甘心。”

“为什麽?”高坂像用自己的认真和坚持责备霙的散漫似的,她不大礼貌地扬声问话,显得兇巴巴的。

霙捏在红茶巾上的双手一松一紧,她闭上眼睛,颇为痛苦地缓缓摇头。

无法、也无力「拥有」的痛楚,此刻还是无可转圜地,将她的心……撕碎了。

“铠冢老师!”门厅处传来人声,紧接着是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声,这人似乎是绊着台阶摔倒在地。

霙听出是冢本,她睁开双眼,按着膝部优雅地站起身,向外间快步行走。高坂不认识冢本,但她认为无论如何熟悉,在主人家发出这样的声音也太不体面,不禁嫌弃地皱皱鼻子,又听见那男人痛声喊,“啊——呀痛死我了!”

高坂腰板一绷,越发正襟危坐,她按着眉头翻了个白眼。

“希美从您的老家挂来电话了,长途电话呀,您快来!”

“希美……?”霙的声音,还飘忽在苦涩的梦里。

“快来,在我家店里!”冢本热切道。

霙举起听筒的手没有力气,几次想要固定在耳边都松松地垂落下去,似乎听筒有一千斤那样重,压迫了她不算结实的胳膊。

“母亲——母亲,能听见吗?我是希美!”希美用活泼的语调呼唤,声音有点闷,大概是在听筒中失真了,霙觉得十分可惜。她用双手抓握听筒、想要更加听清些,深呼吸时,喉间就哽得生疼。

“母亲?听不见吗?”希美念“母亲”的声音十分好听,略带焦急时,语气、就更加可爱了……

“听得见,希美——”眼泪似乎涌出来,霙擡手要将它抹去,原来只是眼眶胀热,没有泪水。

“我在宇治!我回家了!现在又在母亲的家里!”

希美兴奋地打断她。

“嗯。”霙答应,在听见“宇治”这话之后,耳道才吸收了一些电话那头杂沓的乡音,希美用标志的东京腔和旁人耳语,不多时声音又靠过来,清晰悦耳,“母亲,来宇治之前,我去了京都清水寺,京都女子的和服可真好看呀!还在鸭川里玩水——鸭川的鸽子、水鸟比皇居护城河边的多了好几倍!还有……我吃了八幡卷、汤豆腐,悄悄地告诉您:总觉得没想象中那麽好吃,但真有意思!可惜错过了祇园祭的山鉾巡行,没看见母亲说过的,可爱的童男童女,幸运的是看了灯会,吃到了粽子。今天到了宇治这边,大伯和堂兄陪我逛了整一圈,累死啦、全身没这麽酸过呢,这里可美了!还有平……”

希美只顾诉说孩童般的喜悦,其他事情被她云淡风轻地带过,她总是这样。

她总是这样,痛苦的事情都要藏一藏。

“嗯。”霙只会说“嗯”,耳廓和听筒几乎连在一起,半边脸颊压蹭得通红,她为希美的喜悦而喜悦,想象着少女一个人,在古都繁华的市街穿行,感受那古老、温润、稳重的阳光。少女的身体,被故乡的自然之物和节庆滋润,透出前所未有的光泽——希美在二人共同的故乡获得了某种重生吗?霙想,大概是这样的。

“母亲?”

“没事,希美说。”霙拖了手边的椅子坐下来,店外闷湿潮热,店内却有些清冷,她的身体拱起一些。

“啊,还有,我在母亲老家这边,您的父母很盼望您回去,在问您什麽时候回家一趟呢,母亲、要让他们接电话吗?”

“……不,”霙有些慌张,在那头期待的压迫下随口答应,“明年,那、明年回去一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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