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兆说完,本以为林九歌会感动,没想到他感动是感动了,意志反而愈发消沉。
林九歌坐在床边,缓缓低下头,他慢慢捂住脸,声音闷闷地,“可是他什麽都没和我说,他这麽痛这麽累,我却什麽都不知道……”
白兆心下默然,抱歉了皇甫兄,本来是想帮你刷好感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搞砸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小……歌?”就在这时,床上突然传来一道干哑的声音,林九歌猛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看着他苍白无力(睡眼惺忪)的笑容,鼻头一酸,忍了这麽久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他用力抱住了皇甫劄,头埋进颈侧,无声的泪濡湿了肩头的衣料。
皇甫劄不知所措地环住林九歌,用手轻轻拍他的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好眼神示意白兆,谁知白兆直接会错意,他恍然点头,体贴地退出了房间,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皇甫劄一阵无言,还是决定靠自己,他刚好可以把林九歌抱个满怀,但林九歌的眼泪却让他难以分出心神感受这期盼已久的拥抱,只感到心髒一阵阵的钝痛,他轻声道:“小歌,怎麽了,这麽伤心,谁欺负你了吗?”
林九歌把他抱的更用力了,半晌,沉闷的声音自肩头传来:“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身体好得很呢。”皇甫劄笑着劝慰:“而且就摔了那麽一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听到这话,林九歌倏地站起身,他的眉眼还带着红,泪光潋滟,他轻声问:“你是说,你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
皇甫劄道:“对。我都想起来了。”
林九歌问:“那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还没有告诉我?”
皇甫劄背后一凉,直觉这个题要是答得不好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但他左想右想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什麽需要告诉林九歌的事,于是便实诚道:“应该没有……吧”
看林九歌表情越来越难看,他及时转变答案:“不不不,我的确有事情没告诉你。”
林九歌眉头一挑:“什麽?”
“呃……”皇甫劄一噎,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试探着道:“比如我和白兆出去逛只是为了给他心上人挑礼物?”
林九歌:“……”
皇甫劄:“比如白兆他心上人就是杂志漫谈的主编?”
林九歌:“……”
皇甫劄:“比如其实我早就知道小歌也喜欢我?”
林九歌表示无语,并且发起白眼攻击。
皇甫劄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肯定是——”
林九歌:“?”
皇甫劄:“肯定是小歌想问我什麽时候向咱爹提亲吧!”
林九歌恼羞成怒,发出铁拳攻击,“还是这样没个正形,我是问你这些吗?我是想问你,你明明受了那麽重的伤,明明那麽累,却不告诉我!不要说什麽不想让我担心,我想知道,我想帮你,都不行吗?我连帮你分担的权利都没有吗?”他越讲越难过,“我甚至都不敢想会不会有一天,你就这样没了,可我却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来不及阻止,你到底把我当什麽?!”
“还说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林九歌说完转头就走,不再给皇甫劄说话的机会。
皇甫劄见人真走了,把扬在半空的右手收回,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半晌,他喃喃自语道:“或许是我做错了。”
他的确不想让林九歌为他担心,那会让他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想和林九歌在一起,想让他更加快乐,于是便有意地掩饰自己的不堪,只想在他面前永远是无忧无虑无惧的。
其实战场上差点死掉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怕呢,他怕死,更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某个等着他回去的人。
但他却忘了,他们既心意相通,担心对方的心情也是,他希望和林九歌分享所有的快乐,带走林九歌所有的不快乐,林九歌又何尝不这麽想?
他垂下眼,摸了摸肚子上已经愈合的疤痕,慢慢扬起了唇。
(七)
最近栾京又流传出了几件风流韵事,一是太子和那白衣公子并非那种关系,白衣公子喜欢的另有其人;二是丞相公子误会了,太子天天求原谅,最后却连丞相府的门都进不去了。
林九歌听着翠环打趣说的坊间传闻,眼皮跳了跳。
“公子,您打算什麽时候原谅太子爷呀,最近他每次来丞相府,您连大门都不打开了,不过他肯定没想到他在门外站了多久,您就在门内站了多久~”翠环本就是个活泼的丫鬟,她有些好奇地问:“您明明也还是喜欢太子爷的,早点和好不好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