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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被冻住了,他用力也打不开,站在原地朝孔健笑。
“你干嘛?”
“代替你,表达一下对他的回应。”
“你——”周良延词穷,楼下的孔健对这个反应并不满意,他还在等周良延的反应。
离开之前,他朝楼下点点头,孔健立马笑出来,只是他没有看见。
林子礼坐在房间里,看见他回来偏了一下头,“喝点热水吧,水房那里挺冷的,暖暖身体。”
周良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林子礼,你到底要干什麽,我不想跟孔健有任何关系,你干嘛——”
林子礼的食指点了两下他的太阳穴,嘴角翘起。
他的太阳穴有一块疤,很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挨揍来的。
几乎每一个来这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逃跑,在这里,每个人的身份不尽相同,可能是疯病患者,可能是药物试验品。
林子礼属于后者,他也打算跑,但也只是在脑子里过过计划,从来没有付诸实践。
因为他亲眼看见一个人爬上墙,被高压电线要了命。
有时候站在院子里,他会看着周围的高墙发呆。
这麽厚的墙,连阳光都穿不透。
起初是看墙,后来是看太阳白云,最后看新人是怎麽不要命的。
渐渐不愿意下楼了,他喜欢缩在房间里,这样才会有安全感,喜欢被包裹的感觉。
在房间里也找到了新自娱自乐的方式——看针孔。
这些人真狠啊,一针一针的往身体里扎,恨不得把他灌成泡芙,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
哦,还活着。
在有光的时候,他会撩起衣服,欣赏胳膊上的针孔,还会暗暗地猜,他们注射的是什麽药呢?
不像是会上瘾的药,半个月过去他的身体还没有什麽上瘾反应。
窗外有一阵阵喊声,林子礼在窗边看见一个男人拼命挣扎,甚至还抓起身边男人的胳膊狠狠往下咬。
天吶,好像抢亲的戏码。
不过这个人还算是有两把刷子,一口下去,身旁人松了手,推到一旁检查伤口。
一个男人在他的膝弯处踢了一脚,他顺势跪下,两手撑地。
随后他支起身子,指着那几个人说了什麽,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
林子礼来了好奇心,十几楼也要跑下去,在门口装作散步的样子偷听。
骂的真髒。
这麽看来,这个人还不算纯疯,起码懂得反抗,相比之下,自己来这还算来对了。
几个人把他摁住,拖进了大楼里,他发出“呜呜”声,路过林子礼的时候他听清楚了,不是哭声,而是骂人话。
挺有意思,晚上他的房间多了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人跟分到了这个房间。
林子礼装作没看见,蹦上自己的床,用被子捂住脑袋。
“不是,我说哥们,我长的那麽丑吗,你怎麽还视而不见了呢?”
林子礼拉下被子,“你好,我们应该还不算认识,所以,我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题,这样也能避免尴尬。”
男人不在意,神经大条的走下床,对着镜子照起来,一边照一边挤眉弄眼。
“你的意思是,我长的还算是不错呗?其实我也是这麽认为的。”
林子礼承认这人的确不错,但也用不着这麽期待他的回答,点两下头就能让他开心半天。
他开心的回到床上,熄灯后翻来翻去,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睡了吗?”
“睡了。”
男人在黑暗里笑,声音低沉。
“我叫周良延,你叫什麽名字?以后我们就要住在一起了。”
“我叫林子礼。”
介绍完自己,林子礼没有再说话,等着对方开啓话题。
新话题迟迟没有出现,黑暗里,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睁开眼已经是白天了。
醒来是因为身旁的人打鼾声太大。
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第二个印象,鼾声大。
第一个是自恋。
他坐在床上,心想,这个人什麽时候能安静下来。
神奇的是,这个想法出现后两三秒,周良延翻了个身,鼾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习惯性的撩起衣服,查看胳膊上的针孔,大部分都集中在左胳膊上。
也算皮肤上留下风景了吧,只是并不好看。
林子礼索性脱掉上衣,点点针孔在光滑的皮肤上显得格格不入。
对床爬起一个人,突然凸起的黑影让他的心髒停跳几秒。
对方呆了几秒,“你喜欢裸睡吗?”
林子礼低头,看见自己白花花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好像,还发荧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