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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
幼熙腰部新挂着一支短匕首,样式都是新的,鞘上盘得是一条乌金发亮的龙。这是他两年前不曾有的。一般的法器锻造,常用的是“乌天金”,只産于日出日落之地,十分珍稀,很多人飞升之后,以得到一法器为荣,而这样的法器也往往是“乌天金”所锻。
幼熙这匕首却是另一种被称为“白天金”的,它比“乌天金”更纯粹、更稀有一点,只位于三足金乌足下,那里终年炽热,大地被烧成一片白色。方圆千里无丝毫生命的气息。这里産的“白天金”至刚至柔,刚能削铁如泥,把乌天金做成的法器克得死死的,柔能延伸千倍,任你如何折腾也坚韧如初,也可做“捆仙绳”使用。
当下见了这匕首,关逸便问:“你去过三足金乌的地盘。”
“嗯。”
“不错,幼熙真厉害。”
幼熙将匕首一摘,见它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凭空割出一个洞穴来。幼熙率先钻了进去,关逸也紧跟了进去。这竟是一个传输的法器。青丘一役,幼熙看到了自己的短处,若是体术不佳,也许在某一时候就会成为一个绊脚石。若惹了别人记挂,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累人,于是他将“叠宙之门”和白涵所设的“传送密道”结合起来,开啓一个新的术法,锻造了这一匕首。这匕首平时吸纳宿主的灵气,供养自身。在需要之时,便能不太费灵气地开一个小小的“叠宙小门”用于逃生。
幼熙向关逸展示法器,介绍的时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没有告诉关逸的是,这两年里,他时不时就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是他没有救下来的关逸,是各种无能为力,这样的梦太痛苦了,青丘一役时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深深扎在幼熙的心间,再也不想经历了。
“关逸的微光剑也是‘白天金’所锻的呢,分量如此之足,真是罕见的法器至宝。”幼熙也惊讶于这麽一把法器,自己居然在这麽多年后,才真正看出它的好。
估计是前世的天明神君闯了三足金乌的老巢,拿这麽些‘白天金’不知要打得多狠?但这不是关逸要管的事,拿了微光就卖乖呗,当下只回说:“也算是和你的匕首同根同源了。”
二人落在了一处房顶上。借着幽暗的月光,分辨着无限之巅的各处地势,探查着空气中的灵气残留,有些地方还残留着血腥味。关逸指了两处,说这便是最近出事的地方。幼熙看了默然无言,从怀中掏出一卷地图:“这是晔和画给我的,你看看。”地形详细异常,像极了当初在青鸟之乡所见到的地图。而最近这两个出事的地方,在这上面都有朱笔圈注,看笔迹圈了有些年月了。是在事发之前就圈出来的。幼熙指着另外三处打了叉的地方:“这三处,是两年前发生阵法的地方。”
也就是说,很早之前,有人就知道这些地方会出事了。
早些年间,各门派也有类似的地图,有些门派也派人去那些深山老林中寻过,均无所获。也有些人没有回来,不知他们是修行去了,还是路上遇到了不测,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修行圣地”谁也难说。于是山门就禁止人再讨论此事,将其变成一个盛传一时的传说。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世上确实有地图中所标注的那一处地方,至于那处究竟是‘修行圣地’还是‘亡命绝境’,就不得而知了。若回来的人‘均无所获’,那麽没回来的人是不是‘找到圣地’了呢?换句话说:因为他们找到了,所以回不来了。”
“怎样的地方会让人一衆修行之人‘回不来?’”
“噬魂阵。”
听到关逸此言,幼熙倒抽了一口凉气。当初以为这里标注的是灵气最为强盛的地方,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这红点所标注的,或许是一个暂未触发的阵法所在,若是如此,岂不是各门派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方才说,这份无限之巅的地图是晔和给你的?他怎麽会有无限之巅的地图,又怎麽会给你?”
“啊,这又有点说来话长了。我在路上遇到过晔和,他见我在查这个事情,就据说无限之巅在当初选址的时候,就曾获得过一份地图,上面指示的是一处修行圣地,灵气充沛,是山水福地。无限之巅依址而建,果然日见成长,短短数年,就声名大噪。一路直上,直追玄天司、归离派等古老门派的风头。所有就有人怀疑无限之巅背后有其它力量在支撑它。而这份地图就是证据之一。”
“晔和看过无限之巅的那份地图?”
“嗯。”
无限之巅即使才建成时是小门小派,也不至于会将这些材料公之于衆,也不曾听闻无限之巅和归离派有什麽过深的交情。那大概就剩一种可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