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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是境的问题,而是这个境所在的地方,确实有什麽东西禁锢住了我们。”
“我们?”幼熙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逸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也就是说平常在境中如鱼得水的关逸,此时也与幼熙差不多的情境。
关逸并没有搭话。沉默了一会儿,幼熙又问:“你觉得这是谁的境?”
“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不止一个人。这些活着的居民,都是被卷入境而不自知的生魂。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里似乎和他们之前生活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你觉得是那些亡灵造了这个境?”
“嗯,怨念难散。”
听完关逸的话,幼熙轻轻叹了口气,又是不知不觉被卷入纠纷的一天。同时也发现这些亡灵的身上各处也都纹着大大小小的数字,正想要细看时,关逸不紧不慢地提醒:“虽说没有什麽伤害,但终究不洁,少碰为好。”
怪不得他一直蹲在火堆旁不肯离开。他早知道或者说看到了“它们”了,想起自己去井边汲水时,关逸递过来的那根火把,其实那并不是给自己照明用的,而是驱邪的?不告诉我真相是怕我害怕吗?还是他以为我也能看得清?还想着捉弄他,最后小丑竟是我自己?
幼熙一面怂怂得想:在害怕者和安抚者两个角色中,还是老老实实当一个害怕者吧。仍然挨着关逸坐着,看看关逸又气定神閑地闭目养神了。
再次看了看周围游蕩的亡灵,心里替这些亡灵感到可悲:明明是因为不能原谅世人而徘徊在世上,却也终究被世人遗忘。
世人忘了他们,同时也忘了他们身上的怨恨。
幼熙心里想着:如果他们二人就这样命丧这里,估计也是满腔怨恨,最终也会变成这样?会有人来替他们陈冤吗?还是就让他们徘徊在此,最终沦为这样可悲的力量。
有点麻烦,境中有亡灵又有活着的衆人。幼熙想了想,还是起身,念了一篇《往生咒》。
境中日子过得快,剩下半夜,幼熙还来不及打个盹儿,天就又亮了。衆人带着幼熙停在了一个祈雨台下。那是一座高台,矗立在街道中间。
“什麽?祈雨?”幼熙想着,就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有祈雨的本事,还至于被他们逮过来吗。幼熙望了一眼刀疤匪首,他的神色并不兇,但脸上似乎写着:不去?好啊,死路一条。
幼熙只好点了头,走一步看一步呗。
“祈雨台上圣洁,我们守在此处,别耍花样。”一个匪徒指了指祈雨台边的旗帜,远远看到旗下柱子上悬着几个骷髅:“看到那些骷髅了没,就是那些耍花招的下场。”
说完,他们还真就停了下来,把在了台阶两侧。
台下站着一群百姓在观望,似乎在等待着些什麽。
虽然前途未蔔,但离了看守,登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关逸,你会祈雨吗?”幼熙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位深不可测的小哥真有这样奇特的本事呢?那事情就解决了。
“不会。”关逸简单两个字浇灭了幼熙心头仅有的企盼。幼熙一步一步登上祈雨台,这台阶走得太艰难,好像要登的不是祈雨台而是断头台一样。
“但是我们可以看看。”
“看什麽?”幼熙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当然是看阵法。”
说幼熙很灵吧,有时候又不开窍,说他不灵光吧,又总是能很快就悟出来。关逸只这麽一提点,幼熙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之前关逸说过,这个幻境所在的地方有禁锢住灵力的东西,或许就是个阵法。若是能找到阵眼,或是能破坏阵型,恢複些灵力,应该还是能逃出去的。
看到一丝希望的幼熙紧走几步。
城镇并不大,这个祈雨台既是城镇的制高点,也是中心点,非常中心的那种,这本身就不正常,一般来说祈雨台不太常用,会建在城镇的边缘,同时充当了望塔用。
“如果这是阵中的话,那就说得通的了。”因为施阵之人需要站在阵中施法,那就意味着,这整个城镇範围或许都在阵中。
也就是说:整个城镇是一个巨大的阵。
以城镇为阵,按道理说,这可以操作的。只是,这不仅是个庞大的工程,更重要的是,拿什麽力量来啓动这个阵法呢?这个阵法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一丝不安在他们心中扩散开来,这麽大的阵法,真的开啓后,会有什麽后果呢,他们的结局又会如何呢。
台下还有人在观望,他在祈雨台边缘走动,做出祈雨的样子给台下的人看,他并不会祈雨,只见过巫师占蔔时蹦蹦跳跳,于是有样学样地随意跳着,时而摇头晃脑,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摇头晃脑又手舞足蹈,看着有些滑稽。他一边晃着,一边打量着城镇各处的布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