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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静悄悄的,里面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就在朕想人在哪的时候,东南角传出来了一阵箜篌声,像是要引人过去。
朕猫着身子走了过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怎麽那麽多用血写成的符号在地上,就像是要举行什麽邪恶仪式……
东南厢房的门没关,从外面看只能看到里面几十个和尚盘坐着形成一个重叠的圆,圆心好像还有什麽在闪,像是一盏……灯?
朕不确定,正集中精力去观察,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拍了拍朕的肩,还嘿嘿了两声叫我哥哥。
朕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以为是什麽妖魔鬼怪,一转身——竟然是刘耀。
他现在看起来像是癡傻儿,头发淩乱,眼里空洞,衣服上还蹭着涎水,显然是疯了。
太后到底要做什麽?
竟要把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折磨成这样。
朕还未来得及怜惜刘耀,便有人从朕的身后敲了朕的脑袋,把朕打晕过去。
朕都能听到bang的一声,大抵是朕脑子里的水和脑壳形成的空层。
打我的这个人有胆量。
看朕醒了不把你关到牢里!不判个无期徒刑,朕都愧对头上的包!
话说晋安就是没有唐逸鹤靠谱,要是唐逸鹤估计都不会让朕伤到。
唉……挑个好队友真的很重要。
迷迷糊糊之间,我好像听见太后问我能不能做容器。
容器。什麽容器?
铃铛声越来越近,停在了朕身边,随后朕眼前发白又失去了意识,只听见了一个男人淡淡地说——“可以。”
一缕紫气裹着金光在纯白的空间里游蕩,走近些看,竟是原身坐在龙椅上小憩。
他注意到了我,擡起眼皮,用手把冕旒上的珠串拨到一侧,眯着眼观察了一会我说:“朕好像见过你。你叫什麽名字?”
“宋荇。”
他呵了一声,阔步走了下来,捏起我的下巴,擡手抚上了我原本有痣的地方。
“仿劣品。模样倒是仿的像,怎麽就多了一个败笔呢?”他边说,边用手磨着我眼下痣,就好像要抹掉我存在标志。
我觉得他想杀了我,他的眼神很阴翳,就像是秃鹫盯上了一个垂死的人。
这难道就是原身真正的模样?看来上次在三田山算是我走运,遇到了他残缺的魂魄。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缕金光从远处高速飞来彙入了他的身体。
原身松开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回神了,便蹙着眉通知我说:“朕借用一会身体。届时你出去了,小心那盏金莲花灯。”
哪里有莲花灯?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弹出了那片纯白空间。
在空中,我跟刘耀的魂魄尴尬地打了下招呼。
刘耀还是没心眼,笑眯眯地塞给了我一把瓜子说:“娘娘很能算计人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刘耀又塞给了我一块糕点和一杯茶,兴奋地说:“正巧你也被算计了,赶紧看看她笑话,陛下跟我说今天太后娘娘会痛不欲生。”
等一下……
刘耀,你身体还在底下尿裤子呢,你怎麽看得下去戏?
“你不怕你回不去?”
刘耀愣了一下,钻回身体向我摆了摆手又钻了出来跟我说:“我能回去的,只不过那群和尚念经,我会身体会头疼啦。”
“你不怪我让你进了虎口吗?”
刘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宽慰我说:“你又不是陛下,算计不过太后是正常的。”
“是我自己蠢,都没认出来你不是陛下。且就连陛下都有时会被算计,你个外乡人斗不过正常的很。”
我无言以对——没想到他看起来傻乎乎的,看事竟然这麽透彻。
就在我俩说话的空档,原身操控着身体站了起来。
太后携着环佩叮铛声就奔了过去,步摇的晃动都大了起来。
“荇儿!”太后站到原身面前轻轻唤着,眼里含着泪,就像是个担心孩子的慈母。
这画面真挺讽刺的。一个能把儿子送到同龄人床上的母亲,竟然在担心那个被作为交易商品的儿子。
原身泠泠地看着她,未说话,只是拔下房中挂着的佩剑,刺向太后身旁晃着铃铛的和尚。
“荇儿,你在做甚!给本宫住手!”
太后护着那个和尚往后走,向旁边招了招手。一把剑挡住了原身的进攻,那人手上有一处疤痕,脸上的线条硬朗。
他跟了我那麽久,我不会认错。我那麽信任他,甚至还天真地让他陪我翻进慈宁宫,结果竟是这麽戏剧。
晋安是太后的人……
我被太后耍得团团转。
铁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晋安不想伤到原身只防不攻。原身一剑刺进了他的腹部,看位置伤不了性命,及时包扎说不定只会留一个小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