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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种窒息感,这不是药物所导致的,而是他自己忘记了呼吸。
女生渐渐依依不舍地走远了,而这间废弃教室的门也被缓缓推开。
一个熟悉到他感觉是在照镜子般的身影缓步走进,他穿着一身沙色的风衣外套,内衬的黑色西装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松散的手臂间夹着本“完全X手册”,像是来喝下午茶般悠閑。
“下午好,”太宰治挥了挥手,手腕上白色的绷带垂下,“我没有来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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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公安正紧锣密鼓地搜寻着雪浦晴生的蹤迹。
根据监控和人员排查,他们最终确定了有两组黑车从津云家离开后混入车流,大部分都在前往某处郊外时失去蹤影,而有一辆车却在中途就消失了,一时间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正在调度室焦头烂额的风见裕也分辨着一辆辆在高峰期驶过路口的车辆,眼睛都要看花了,却没有瞧见一个可能的车牌。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雪浦被带走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根据录音笔里的内容和日暮与一的口述,风见裕也已经明白了雪浦晴生的暗示,让他去排查那天逮捕志布大贵的巡查,那人很有可能是让污点证人猝死的真兇。
插入公安内部的害虫必须记了清除。
隔壁审问完嫌疑人的同事也被调来帮忙,疲惫得眼下青黑,不住地揉捏着鼻梁。
“喝点咖啡吧,审谁这麽累,”风见裕也递了杯咖啡给对方,“我记得你负责的是那个高中生,油川是吧,他交代了吗?”
同事摆了摆手:“别提了,那小子知道自己没法脱罪后一直负隅顽抗,直到昨天晚上才松口,说‘狐面’上的交易不只是他的策划,还有个出谋划策的老师暗示过他,但他记不得那个老师的名字,我们只能拿了帝丹高中的教务册子让他一个一个认,认了两百多个教务人员的脸,都不是教唆他的人,这不明摆着耍我们吗?!”
“说不定只是他为了减轻惩罚编出来的教唆者。”有同事附和道。
风见裕也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长期跟随安室透所练就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帝丹高中正好有他们公安安插的化妆卧底人员,正好也是僞装成了老师。
“我们不是安排了个新人去化妆卧底吗?”他迟疑地问道,“那人的样貌你拿给嫌疑人对过了吗?”
同事疑惑:“都在教务册子上的,当然都对过了……等等,化妆卧底,是那个从青森县来的叫大叶的新人吗?”
这次学校的卧底任务不算难,并且需要年轻且看起来攻击性不强的男性,公安内部都是些精悍老爷们,气场太强容易吓到学生,所以让这个才来的新人前去。
就在交谈之际,风见裕也排去调查那天志布大贵出警记录上巡查人员的手下沖了进来,急促地喊道:“风见先生!结果出来了!”
风见裕也赶紧道:“快说!”
“那天在现场的三个巡查,有两个因为志布大贵猝死的事件被调离了成城区,有一个据说引咎辞职,至今下落不明,然后我们一路查到他的户籍所在地和住址,发现……全是套用的,冒用了青森县大叶一家的次子的身份。”
“青森县……大叶……”风见裕也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麽,急忙道:“那家的长男是不是叫大叶直治?!”
手下都愣住了,立即翻阅起了资料,果然在家庭信息处发现了长男的信息,头皮发麻:“是……是的,这个‘大叶直治’好耳熟,呃……是不是就是行动组来的那个新人?”
风见裕也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用尽全力才忍住了被幕后黑手戏耍后的愤怒,下令道:“行动组準备,一组去大叶直治的公寓搜查,一组去拿大叶直治未僞装的面目让油川辨认,最后一组跟我出发,去帝丹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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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浦晴生彻底怔住了,即使心里的无数次在否认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费奥多尔动摇他的把戏……但直觉还是在不断肯定面前这个姿态閑散气质忧郁的男人,就是十年前已经被判定为死亡的太宰治。
但这是不可能的……五年前江户川乱步已经给了他确定的答案,那麽太宰治的确是死去了的。
那眼前的这是……
雪浦晴生狠狠瞪向一旁若无其事靠在椅子边準备短暂隐身的费奥多尔,那眼神不言而喻,这一定是他的手笔。
正準备走远留给两人空间的费奥多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辜地摊了摊手:“你确定现在揭穿我?那太败坏气氛了,‘书’先生,现在应该是你们俩感人的重逢,我该退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