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出魔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并不意外,还带着愉悦的味道,“事实证明,你去弓道大会无疑是自讨苦吃,日暮家教出来的弓道手都敢挑衅,呵呵。”
男孩面部狰狞了一瞬,剎那表情怪异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控制不住般扭曲了片刻,随即平複了下来。
“临时替换身体的感觉不太好吧,”电话里的男音悠閑地转了个调,“回来干活了,解决完我的事,就放你自由,给你清空负面记忆,让你有个稳定的身体,怎麽样?”
捂着脸强压下痛苦扭曲的男孩缓缓擡起头,语气阴森:“别说的像你是威胁我一样,我们是合作,别搞错了,死老鼠。”
男人轻叹了一声,不甚在意:“帝丹高中,你知道是哪个位置,枉你屈尊降贵前来了,无色之王。”
——
一辆辆疾驰的警车包围了津云家的宅邸,报警的不只是受到惊吓的津云家的客人,还有用特殊号码给公安求救的协助人。
所以当两拨人围住宅邸时,警署的目暮十三一脸懵地盯着公安的那波眼熟的家伙率先沖进了津云家,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
目暮十三赶紧抓住了一个公安那边的小警员,在一番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下对方才松口:“有个协助人在调查这里时遇险了……倒是你们,目暮警部,你们来是?”
“这家女主人报警,说葬礼上自己丈夫诈尸了,”目暮十三一个头两个大,“一起进去看看吧。”
“被诈尸”的风见裕也正狼狈地去掉自己脸上的僞装,一边换下了丧服,焦急地瞪着他们:“怎麽我的求助信号发出来延迟了十五分钟才来?他都被那帮人带走了!”
看着对方讳莫如深的眼神,风见裕也突然明白了,一把揪住同事的衣襟逮到了一个空房间。
“我们的计划不是等津云家搜查结束后让他假装逃亡再潜伏进那个组织吗?”风见裕也罕见地生气了,“今天他被直接抓走了!那地上的血还没干!”
同事叹了口气,指了指上头的方向,暗示老大的命令:“在行动前,白皮诺做了特别请示,如果津云家的行动发生了重大意外,一切以他的指示来行动,就是说……他没有发出求援信号,我们就不能提前行动。”
风见裕也瞬间明白了,在自己突然被转移出葬礼大厅时,他就感觉到了异常。
棺材里听不到太多动静,他只晓得大厅里因为进香的香炉翻倒出现了意外,小火灾令葬礼不得不转移到另一个房间举行。
可当隔壁传来了他熟悉的带着消音器的枪响时,他才意识到出了意外。
可是一切都晚了……或者说这也可能是那家伙将计就计就此回到黑衣组织。
可是看着大厅中央那滩血迹,风见裕也就觉得如鲠在喉,像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从地狱里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人,又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尸山血海中。
“白皮诺越早潜伏回那个组织,就越早能确定降谷先生的安全……”同事低声拍了拍风见裕也的肩膀。
“他叫雪浦朝露,”风见裕也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别再用这个代号称呼他了。”
隔壁现场,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日暮与一就是对上了警察们诧异的眼神。
本能的逃避令他差点又缩回棺材里,还是风见裕也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出来,见他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就递过来一支录音笔。
“这是!”风见裕也眼前一亮。
日暮与一咬紧了牙关才吐出一句话:“他最后……保下了你们的人。”
此时风见裕也才发现日暮与一并不是畏惧到说不出话,而是忍不住咬破了嘴角,通红的眼底是汹涌而出的恨意。
他亲耳听到雪浦晴生是怎麽和那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周旋,甚至不惜受伤也要激怒对方,让他们怀疑到自己身上而保住了公安遇险的卧底。
在日暮与一眼里,雪浦晴生是老板的弟弟,是严格又摆烂但无所不能的老板,老板给了他第二次活下来的勇气,那麽他也该回报老板,站出来保护老板的弟弟。
可是在棺材里听到那个两年前在窃听器里给予他两年噩梦的声音就在眼前,他想沖出棺材的手就缩了回去。
甚至听到老板弟弟受伤,昏迷,被绑走,他都没有再伸出推开棺材的手,只是憋住不发出一丝声音,把录音笔紧紧握住。
他是日暮家最软弱的后代,所以连搭弓除魔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次,他不会再继续软弱下去了。
——
一辆辆黑色轿车融入晚高峰的车流中,彼此间保持一定距离,但又令人看不出它们原本是一同出发的群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