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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浦晴生无语地眨了眨眼,好像在表示自己当然知道,随后来到了衣物堆中,将黑色的男生内裤拎了出来,以严谨的手法将之扑平,指了指裤腰处低调的深色logo:“意大利的牌子,售价八万日元一条的高档内裤,普通的奢侈品内衣都达不到这个程度。”
而一个注重自己内衣品牌的中年人,会是个普普通通的流浪汉吗?
世良真纯因为内衣问题的尴尬被新的沖击抹去,可她还是有疑心:“说不定是他从富人区偷的呢?偷窃衣物反而不容易被发现,找找新的疑点吧。”
的确,这人谨慎到全身上下的衣物只有内衣出现了端倪,就连警察也没发现他的问题,死者志布大贵真的只是死于逃跑时突发疾病吗?
雪浦晴生觉得这意外撞见的出现异常的尸体冥冥之中正引导他发现着什麽,副体临走前没有处理明显也是留给了自己来找出想要的线索,那麽这个男人就一定不简单。
世良真纯看着已经腐臭的尸体有些束手无策:“要是能送去尸检就好了,可是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警方会听我们的推理将本来就定案的尸体送去验尸吗?”
更何况现在他们两个未成年算是在非法入殓。
雪浦晴生也是这麽想的,他不是验尸官做不到细致尸检,只能大致判断,而唯一能联系上的验尸官……除了枪田郁美他暂时想不到别人。
看来,需要副体帮他出卖下色相……不是,人情了!
——
远在石川县的某位入殓师此时正在和警察说话,突然顿住了动作,连忙捂住了口鼻打了个喷嚏。
“雪浦先生,没事吧?着凉了吗?”一个年轻的女警立即嘘寒问暖地凑了过来,又有人给他端来了杯热茶。
这位年轻文秀的入殓师客气地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又有磁性:“谢谢您的好意,能被这麽美丽善良的警花小姐关心,是我的荣幸,没有大碍,我只是可能被人念叨了罢了。”
女警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雪浦先生没事就好。”
副体表面一脸温柔多情实则内心已经冰冷麻木地说完了这句话,应付走了不少有非分之想的女性们,就立即被迫转移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静一静了。
他和主体雪浦晴生终究是一体两面的两种性格,虽然他顶着入殓师雪浦的壳子,但对于女性他本能地更多是敬而远之。
可为了扮演好主体轻浮入殓师的角色,他又不得不尽职尽责地用言语撩拨万千女性的心灵,以治疗她们的相思之苦。
副体坐在石凳上长叹了口气,眉目间已然染上了沧桑之感,他觉得自己的心灵也需要治疗一下了。
什麽时候才能换回来成了副体这段时间反複思考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还没有成熟的时机,一切都还在风云莫测中沉浮。
副体穿着黑色的风衣,双手插兜摩挲着衣兜里的一朵已经干掉的紫苑花,不由自主地看向东京的方向。
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间章 石川行
毗邻岐阜县的石川县, 原本平静的城市在一个星期前被一辆前往警署的警车打破。
这辆警车运送的不是嫌疑犯,而是已经成为一堆枯骨的受害者。
自从东京的暴力团对策课开始着手调查“铜门”的案件以来,地区各警署都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一直黑|道组织的存在, 而如今给石川县送来的“烫手山芋”就是一位已经遇害近两年的受害者。
原本应该由验尸官负责运送受害者回归,但据说东京当地的某家葬仪社已经承包了受害者的收殓,所以便由入殓师运送, 并且这位入殓师似乎也和案件相关。
所以当原本因为车次晚点而延迟等得焦头烂额的石川县的警部, 看见这位过分年轻且俊秀的入殓师护着一个黑皮箱走下车时,整个人都不由得愣了愣, 直到这人含着温和有礼的笑容走到了自己面前, 警部才反应了过来。
“辛苦你了, 雪浦……先生。”警部简单寒暄了一下,因为听说这位入殓师似乎在隔壁“铜门”的案子里也遭遇过谋害,还献出了不少线索,算大半个当事人,所以让他来护送另一位受害者,东京的警视厅也是有考量的。
年轻的入殓师雪浦浅浅一笑:“哪里哪里, 在车上我就听到您说受害者家属已经赶到了,我也不好意思耽搁,那就……开始吧?”
所有人的表情都渐渐沉痛了起来。
任何刑事案件中,最令人痛心的无一不是受害者家属认尸, 尤其是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受害人, 对家属而言即使是只看一眼, 都是莫大的打击。
警部和雪浦一起前往会客室, 一路上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受害者家属的情况:“受害人鸣宫玲子, 五年前丈夫去世,没有后代的她一直独居, 直系亲属目前只有一位弟弟鸣宫康介,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对弟弟的儿子鸣宫凑很好,鸣宫凑前年丧母,也对受害者很依恋,今天是他们父子俩来认尸,鸣宫凑年纪小才十三岁,据他父亲说一年前出过车祸所以身体还不好,我们都建议不要让小孩前来,但鸣宫凑执意要等,所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