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雪浦晴生选择了用一个不显眼的邦迪贴在了原本的伤口处,收拾了一下翻身下床,掏出了兜里的副体留给自己的纸条沖进了下水道,来到了熟悉的卫生间窗口。
轻身翻窗,沿着通风管道往下滑,熟练到已经差不多和走家里的后门一样了,落地时雪浦晴生的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起来,因为他总算有机会去参观自己的葬仪社了!
乐极往往生悲,雪浦晴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当他在医院门口看见世良真纯朝自己潇洒挥手的身影时,无比地确信了这个真理。
斜阳下的帝丹(9)
“这麽晚了要去哪里啊学弟?”世良真纯单手反挎着书包在肩头, 朝雪浦晴生挑眉的动作和街边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如出一辙,“需不需要学姐送你?”
“回家。”雪浦晴生提着个纸袋,毫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径直向米花町地铁站走去。
“哇真是健步如飞啊学弟!”世良真纯蹦蹦跳跳地追了上来,虽然嘴上在调侃,但视线一直在雪浦晴生的伤处。
根据今天现场的判断, 这麽多的血迹和棒球棍的变形程度, 她不觉得正常男生能够在几个小时后恢複为常人的状态,不说轻度脑震蕩, 那一下至少也让脑花狠狠地翻腾了一番。
而眼前这个除了脸色还很差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不适症状的学弟, 一个劲儿往前走的气势简直可以去参加竞走比赛了。
并且她觉得对方之所以脸色奇差的原因可能就是自己, 这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
而雪浦晴生似乎也不打算管自己了,一股脑儿钻进了电车,世良真纯倒是坚持不懈地跟上了他,电车的方向是熟悉的米花町五丁目。
世良真纯对那里最熟悉的建筑就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去找小兰和柯南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打量下楼下波洛咖啡馆的那个可疑的店员小哥。
电车摇摇晃晃,夜色之下乘客大部分都是才下班的社畜, 还穿着校服的除了社团活动晚归的零星几个,这节车厢就剩下她和学弟两个学生。
世良真纯动作利索地抢到了一个座位,朝雪浦晴生笑着挥了挥手:“来坐吧学弟,我让你, 或者坐我腿上也行, 反正你看着也轻, 伤病号就别站着逞强了!”
虽然周围人都在埋头自己做自己的事, 或玩着手机或打着电话, 假寐的聊天的,似乎没人在意他们俩, 但雪浦晴生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些疲惫社畜在世良真纯毫不在乎自己音量地说出这句话时,都不约而同地顿了一秒,随后继续如常,可每个人的余光和耳朵都朝这边转过来了。
八卦是所有人类的天性,即使是疲惫的社畜们,也想看高中生的乐子。
世良真纯也只是嘴上开个玩笑,她好像特别期待着雪浦晴生的破防瞬间,一个劲儿地逗。
而当雪浦晴生真的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她面前时,世良真纯愣住了。
她擡头瞅着这个冷面小学弟,没有表情还不说话的学弟提着个纸袋俯视着自己,气势强到自己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讪讪地露出一个笑容,刚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就听见雪浦晴生轻声道:“世良前辈是在怀疑我什麽,不妨直接说出来,我们坦诚布公就没必要这样互相试探了。”
没想到对方这麽直接,同类人的气息再次传来,这是充满了秘密和渴望真相的味道,世良真纯不会感受错,但她的本能在警告自己对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不能轻易信任。
但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从来不只他一个人,世良真纯笑了,她自己不也是吗?
她抱着双臂翘起了腿,修长的四肢松散而谨慎地摆出了谈判的架势,擡起猫眼形状的眸子微微一笑:“找个地方谈也不是不可以,这里不方便,米花町五丁目你熟悉吗?不熟悉的话我来选个地方也行。”
雪浦晴生垂眸凝视着她,余光扫过电车的某个方位,随后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道:“我说了我是回家,所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来我家店里吧。”
世良真纯也不带怕的,哼哼地问道:“你们家还开店啊,什麽店?不会是黑店吧?”
雪浦晴生随意地说道:“葬仪社。”
世良真纯:“……………………”
现在忽然后悔了怎麽办?在线等急!
就在世良真纯陷入无限的后悔和纠结中时,电车车厢的另一个角落,一个挺拔的身影正靠着车窗,仿佛在看着窗外发呆。
但只要从他眯起的眼睛的角度看去,就会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透过窗户的反射,紧盯着世良真纯这边的动静。
此时世良真纯正在进退维谷的头脑风暴中,要是平时她应该不会忽视这隐蔽的窥视,而迅速察觉到的雪浦晴生也不打算提醒对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