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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方位……是一楼角落的杂物间。
这个地方一般用来存放旧的桌椅板凳和坏掉的清洁器材,因为不怎麽会被打开所以就成了某些藏在学校阴暗角落的霸淩最佳场所。
世良真纯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直到她沖到了一扇扭曲变形的铁门前,一丝血腥味直刺鼻腔,她才意识到事情不没有那麽简单。
只见夕阳昏黄的阴影下,慌乱的少女和僵直立住的男生统统被她忽视了,一个穿着高一校服的男生正站在一片狼藉的杂物间中,一手捂着额头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一手拿着一个已经烧焦的手机,也不顾手上被烫伤的惨烈,淡然地向她这位闯入者擡起了头。
这一瞬间,世良真纯的雷达不断响起警惕的信号,惊得她霎时收住了进入动作。
这明明是个受伤惨重的男孩,却拥有如此强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这不是普通人,绝没有凡人能在这样的危机下露出如此被打扰了悠閑的猎豹般的气势。
当然这僵持只持续了一剎那,下一刻男孩就摇摇晃悠地垂下了头,回过神来的少女连忙去扶他,鲜血顺着脸颊和脖颈淌到了地上,分外刺眼。
“喂!新生就打架,想要挨处分吗你们!”世良真纯厉声制止情况进一步变得糟糕,沖入杂物间将还在发神的手执棒球棍的男生控制住,一个擒拿缴械将棒球棍丢开,还没训斥出口,就瞪大了眼睛,怔住了。
“峰平前辈?怎麽是你?!”世良真纯看着宛如一尊木偶的高大男生一时间大脑宕机,“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世良真纯虽然才转学来了一年,但她对于这位前任学生会长的印象还是有的,这位气质沉稳且成绩优良的学长一直是后辈的学习对象,今年因为升入了高三的关键时期,所以选择了卸任。
峰平智哉明明是目前高三应考生中最有潜力考入东大的种子选手,此时却做出了如此出格的殴打同学的事件,无论是学校规章还是未来档案都会是非常严重的记过处分。
世良真纯见对方还处于神情麻木中没有反应,只能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将重心放在更危急的伤者身上。
她立即跑到了男孩面前:“你情况怎麽样?还看得见吗?”
她刚想去查看男孩的伤处,原本双眼半闭的男孩擡起了被烫伤的手,轻轻地扯住了她的衣袖,睁开了没有被血糊住的右眼,清澈通透的竹青色眸子闪着无机质的光芒,许多言语埋藏在其中。
“前辈……我没事,这个男生,”他低声开口,平稳的声音没有因为受伤而産生丝毫波动,只是喑哑了,“暂时不能把他交给学校,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世良真纯看他意识清醒,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气笑了:“都闹出流血事件了还算私事?你和他之间有什麽过节能严重到这个地步的?”
说着,她不自觉地看了眼旁边面无人色的女孩,这女孩她有印象,是高一在礼堂发言宣战大小姐津云的新生代表,难道是为了这个女孩?
狗血又不可靠的脑补是不会侵占侦探的正常思维的,即使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一时失神,但世良真纯还是迅速分析出了一丝端倪。
这两个高一的都没有去看峰平智哉,也没有展现出任何敌对仇恨的态度,他们完全忽视了这个直接兇手,反而都不自觉地将目光集中在一旁莫名烧坏的制式机上。
结合峰平智哉不正常的神志状态,世良真纯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现在先躺平,我给你止血,”世良真纯二话不说就解下了制服领带摁在了男孩受伤的额头,“既然你神志清醒,那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们既然和峰平前辈无冤无仇,那他为什麽会知道你们在这里密会?”
女孩的脸色瞬间就浮现出了一股难以啓齿的羞恼,她瞪了一眼世良真纯后连忙移开了目光,而受伤的男孩却面无表情地沉吟了片刻,直直对上了世良真纯锐利的双眼:“前辈,放鱼饵钓鱼的时候怎麽会知道钓上来的是大鱼还是小鱼呢?”
这一刻,世良真纯嗅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但转瞬即逝让她无法确定,可如今在病房的再次相会,被带到医院检查的峰平智哉神秘失蹤,敢在风平浪静下撒网打窝的学弟,让她更加确定了一个想法。
这小学弟无论是黑猫还是白猫,是潜伏在学校低调布局的黑|道少爷,还是政府高|官用来瞒天过海的卧底,他都不是一个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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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雪浦晴生和世良真纯打了会儿机锋就歇住了话头,兀自靠在床头半闭眼睛休息了起来,那明显是要送客的姿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