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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前,风见裕也忍不住想,要是雪浦朝露真的能够加入公安内部,那绝对是刺向黑暗深处了一支利箭,并且绝对不比降谷零先生弱。
但他们俩唯一令人担忧的是,都总是这麽爱在危险的钢丝上行走,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完成这次任务,雪浦朝露应该能彻底摆脱黑衣组织的阴影吧,而且有了这次功劳,他应该能将曾经的案底彻底洗干净,甚至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加入公安……
风见裕也摇了摇头,暗嘲自己真是想的太多,竟把别人的未来都给规划好了。
他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沉默地走进车里,啓动汽车,随着车流隐入茫茫人海中。
在等红灯时他看见了三两个穿着校服挎着书包的高中生从斑马线上走过,他们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青春靓丽,相互打闹着离开了视线。
要是雪浦朝露真的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不用去思考着潜伏任务和暗中的兇手,只是单纯地做一个高中生,会不会也有这样无忧无虑的幸福?
风见裕也轻叹了口气,发动汽车在绿灯下驶离了这个路口,而在人行道边,一个和所有行人一样都在等待过马路的身影,却将视线紧紧锁定了风见裕也离去的车尾。
“啊……找到了,Mr. B的帮手之一,”这人松松散散地站在路边,悠閑的身影泯然衆人,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嘴角上扬时露出的恶意,“Mr. B在人类中混得挺不错啊,公安都勾搭上了,要想抓住它着实不容易。”
那人戴着的耳机里发出了一阵扭曲的由电子音合成的扭曲笑声:“哈哈——要是它发现自己孤立无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你猜它会回那个地方吗?”
“闭嘴,没有身体的狐貍鬼,”那人支着下巴轻笑出声,“那当然是回到我们这里最好了,不是吗?”
——
医院内,某间特殊病房传来了哭嚎声,路过的不知情人士还以为里面出大事了,只有知晓内情的医护人员一脸无语地远离。
“我真的……没事,别哭了,”雪浦晴生头疼地看着床边哭得最兇的花谷熏,“我不是好好的吗?老师你哭得妆都花了。”
花谷熏擤了擤鼻涕,泪眼朦胧地抽噎着:“太宰同学没事就好,都是我的疏忽,我怎麽就在那个时候离开教学楼了,我的学生受伤了我却不在,我好没用啊呜呜呜——”
病房内还有送雪浦晴生来医院的千美惠和橘莲,两人之前哭红的眼眶此时还红着,但都在安慰年轻的班主任老师。
橘莲宽慰道:“不是花谷老师的错,都是我不好,那个时候就不该叫住太宰君让他分了心,他本来应该能躲开的。”
千美惠也红着眼睛摇头:“不是花谷老师和橘同学的问题,都是我,我不该在那个时候跟结月打电话让她分了心摔下了楼梯,都是我的错。”
三人执手相看泪眼,哭嚎三人组开始了新的演奏。
“…………”雪浦晴生无语地看着他们仨开抢锅大会开到最后把自己整哭了,作为受害者的他却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等他们的哭声渐小,雪浦晴生问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山之内同学醒了吗?”
千美惠擦了擦眼泪点头,闷闷地说道:“结月没有大碍,十多分钟就醒了,倒是你被砸伤了脑袋,唉都是我不该给她打电话……”
原来那个时候山之内结月在走廊上迟疑不前是因为在接千美惠的电话。
“你们不就在楼上楼下这麽近的位置,为什麽要打电话?”雪浦晴生疑惑问道。
千美惠看了眼花谷熏和橘莲,有些为难地组织了会儿语言,才无奈地说道:“是结月不让我去当面找她,她说自己在新生代表发言的时候弄出这麽大的动静,肯定会有人针对她,她不想让我也染上麻烦,一直和我避嫌,我上午去找她也吃了闭门羹,她想……独自承担一切。”
花谷熏叹了口气:“是个很好的孩子啊,山之内同学今天中午还在办公室找了她B班的班主任,说了下午竞选班委的事,她说她不会在班级内担任职务,也不想因为是第一名就直接做上班长,她想去加入学生会。”
橘莲感叹道:“好有主见的山之内同学,她好厉害。”
原来这就是她午休去办公室的原因,雪浦晴生沉思着点了下头,他大概清楚山之内结月的动机了,可就是摔下楼梯这件事,真的只是她分心了吗?
待到花谷熏和橘莲先后离开了病房,雪浦晴生叫住了最后準备走的千美惠:“你有事情没告诉我。”
拿起书包的千美惠动作一顿,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紧,身体有些僵硬地回过头,表情既是紧张又是放松,像是被雪浦晴生挖出了她心里最后的顾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