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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雪浦晴生尴尬了起来,好像自己欺负了别人一样,要是有人听着声音赶来一看这情况,自己是百口莫辩了。
所幸赶紧收拾现场,他把危险的木梯子搬到了礼堂的角落,用毛巾包住自己被烧伤但已经在愈合的手,蹲在哭得很伤心的女孩面前,试图问她些问题,就瞧见她校服胸襟上的名牌——“高一A班 大洞千美惠”。
“那个,小妹妹,先别哭了好吗?”雪浦晴生第一次觉得女孩的眼泪令人招架不住,梨花带雨还好劝,洪水滔天快把他都淹没了,“眼泪带不回你爱的那个人了,但若是一直哭下去,那个人若是回来看见了会心疼的,你说是吧?”
原本一直对他没反应的少女此时却哭着说出了句正常的话:“你懂什麽啊大叔!我就要哭!虽然我不知道在哭什麽……但就是好伤心啊!”
“…………”第一次被人叫大叔的雪浦晴生不由得挠了挠自己小麦色的脸皮,看来今天的易容很成功……可为什麽感觉有点扎心呢?
总算恢複过来的少女也让雪浦晴生放心了一分,看来手机的影响不是绝对的,只要脱离手机的控制一阵子就能变回正常,只要正常了就能问话,他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好吧,大叔不懂,那我想问问你刚才一直在叫的‘真太’是谁?青梅竹马?感觉你对他有好感啊,”雪浦晴生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你叫千美惠是吧,多好听的名字,那小子有福了。”
一直捂着眼睛哭泣的女孩顿了顿,闷闷的声音从手心里传来:“真太?不是啦……他是我们国中弓道部的部长,他那麽优秀完美的人,我连他的号码都不敢去问,国中毕业的时候好不容易要来了,也不敢拨过去,他肯定不会来帝丹的,从石川转来东京的就我和结月两个人……”
少女发洩似的低语像是把心里这些年对男孩的暗恋倾吐干净,但雪浦晴生却注意到了关键,少女为什麽会对不是“真太”的手机号打电话并且这麽称呼对方呢?
这个“0246”的古怪短号仿佛成了少女的寄托,成了她向其倾诉自己不敢说出的话的渠道。
雪浦晴生继续引导:“那我刚才看见你拨的‘0246’这个号码,是‘真太’的电话吗?”
少女懵懵地擡起头,通红的眼睛显露出茫然,似乎在思考自己拨打这串数字的意义,半晌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呢喃道:“这个数字……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只是来帝丹参观的,我怎麽会在这里?我……我什麽都想不起来……”
见她眼中的茫然不是装的,雪浦晴生明白这诡异电话在催眠受害人后甚至还能在其清醒后忘记一切,不留下任何痕迹,这是有多强反侦察意识的催眠师,能够做到滴水不漏。
而这个叫大洞千美惠的少女仿佛此时才从催眠中彻底苏醒,震惊地看着自己手里已经变成黑炭的制式机,“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这是怎麽回事?!啊——我的制式机怎麽会这样?!”
雪浦晴生为了不让她恐慌,只能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这个……大叔我也不知道哇,我在那边剪花,就看见你走礼堂来了,哭了好一阵还把手机砸了,真是吓到我了,手机不知道砸到哪里了,冒出火花来了!我为了灭火还……”
说着,他露出自己被烧伤的手,虽然此时手上的伤痕只剩下两道焦黑,但唬住大洞千美惠很容易,她本就惊恐的目光更加惊慌了,但没有往自己怎麽会出现在这里纠结了,而是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大叔!真的对不起!您没事吧?要我赔医药费吗?呜呜呜我暑假打工的工资在我手上还没捂热两天呢……大叔你疼不疼?我去给你打119!你要撑住啊别死啊!”
雪浦晴生没想到这姑娘恢複正常后是个咋咋呼呼的性格,忙叫不用不用,也安慰她别伤心了,一阵手忙脚乱比刚才救人还累,大洞千美惠总算没哭了,疲惫又伤心地捧着黑炭制式机心如死灰。
“这个损坏是要赔偿学校吗?”雪浦晴生试探着问,帝丹高中的制式机应该是入学免费发放,但若是损坏倒不一定能轻松解决了。
可千美惠却摇了摇头,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不用赔偿……新手入学手册上写了,可以有三次免责更换的机会,但是……卡烧坏了,找回或者再办一张太贵了,我的零花钱呜呜……”
只见礼堂大门处射进来一束橘黄的光,不知不觉就已经傍晚了,天边的斜阳将暖黄的光芒洒满礼堂,将千美惠脸上的泪痕照亮,她像是哭懵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了……我还有个人,我让他在校门口等我十分钟,现在……两个小时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