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有些淩乱的纸质资料里记录了十年来有名有姓的死者下葬记录,除了私家墓地外都能查清楚。
虽然在津岛家碰了壁,地主之家不可能轻易容许他进入调查,但从出门打扫采买的下人口中,他们对津岛修治这个少爷几乎是闭口不提,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保姆告诉他,六子已经早夭,不必多提了。
雪浦不死心,他去档案室翻找到了太宰治下葬的时间的地点,就是今年上半年三月,地点在津轻半岛的某处悬崖边。
连墓地都找到了,雪浦不得开始怀疑自己了,他甚至都带着要去掘墓的念头了,可到了那处墓地,他的铲子终究没能下得去手。
这个不起眼的没有名字的石碑上已经布满了尘埃和苔藓,作为家里不受重视的一个早夭的孩子,他的死亡像每天都会垂落的斜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甚至成为了一个忌讳的话题。
雪浦不死心又去横滨找了一通,他甚至远远地看见了森鸥外和他身边戴着黑帽子的中原中也,就算去武装侦探社打听也没有太宰治的任何消息。
直到那时他才确定太宰治是真的消失了,死得干净利落。
少了这麽一个重要人物,异能世界会有怎麽样的变动,可能大概率将越来越弱于主世界而渐渐与其割裂分离。
他当时已经决定了要和柯学世界融合了,有个意识一直在提醒他,只有在这里他才是人,而不会被当作异能系统物被利用。
于是他随时注意两个世界的平衡,相安无事了十年。
直到死屋之鼠出现在柯南的案件中,副体才知道这样的异变终究是来了。
正在黑暗中沉思的副体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拉扯的力度,只见头顶洒下一片莹白的光芒,一本纸张苍白外壳黑沉的书正在中央徐徐旋转,副体不自觉地向书靠拢,无形的手触碰到书页的那一剎,他似乎看见了原本莹白的页面出现了一行字——
[雪浦晴生奇迹般地在三天后苏醒了……]
剩余的字迹还在被一支无形的手书写着,但下一刻光芒大盛,副体被强行带离了意识最深处,而没有看到后续的内容——
[雪浦晴生奇迹般地在三天后苏醒了,他的葬仪社资格证于苏醒当天下发,他可以在东京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葬仪社了,而黑衣组织也同意了他继续潜伏待命的请求,他似乎拥有了自由。]
——
远在东京的一家疗养院,特护病房内一个少年苏醒了,清瘦秀丽的面容带着久病的苍白,但竹青色的眼眸却格外明亮,丝毫不像才从昏迷中苏醒的样子。
他没有按护士铃或者叫人,只是一个人以缓慢的速度爬起了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毫无疤痕的细嫩的双手,有些诧异。
最终,他选择扶着床起身走进了独立卫生间,镜子里面照出了一张分外稚嫩的脸,即使是瘦削的脸颊也可以看出他曾经有点婴儿肥的痕迹,甚至才堪堪到了少年抽条的年纪。
而这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的面部表情正从瞳孔剧震到生无可恋的大幅度转变,最终稳定在了看淡生死平静接受的状态。
“变年轻,真好,”他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看有没有易容的痕迹,“有多少人类一辈子都在想着返老还童呢……”
回到了病床上,少年盘腿坐着将放在床头的手机摸了过来,打开发现电量充足,无论是自己还是手机都被照顾得很好的样子,于是他更加心安理得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醒啦,睡得很好很舒服,谢谢你波本,”少年一边歪着头用肩膀夹住手机,一边悉心地绑着手臂上的一圈圈绷带,“然后麻烦给我带套小一号的衣服来,我现在的衣服穿起来恐怕有点奇怪,就这样,等会儿医院见。”
于是半小时后,病房的门“唰”的一下被推开了,戴着口罩棒球帽做足了僞装的安室透喘息着大步走了进来,震惊地盯着床上惬意地翻着手机邮箱的少年。
安室透用在琴酒面前面撒谎都不改色的沉稳才压制住了自己第十遍去看病房门牌号的沖动,不然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病房。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单手托着脸,好整以暇地看向他,漆黑的发丝是一如既往的柔顺,略显蓬松,秀气得有些文弱的眉眼看起来格外稚嫩,却带着成熟冷静的违和,拥有看一眼就能深深被吸引的神秘气质。
“白……白皮诺?”安室透觉得自己的声音一定扭曲得很奇怪,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态了,眼前违背生理常识的事件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国家公安也难以接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