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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高度白骨化, 据法医鑒定,死者死于钝器敲击后枕骨致颅内出血……”
荻野前几天好不容易放松的眉头此时再次皱紧, 堆积如山的案件卷宗中, 受害人鸣宫玲子的尸检报告正平躺在他的办公桌上, 和昨天新出炉的杀人案并排放在了一起。
无论是死因还是地点都对得上失蹤时间,唯有在尸骨脚踝处的脱臼和骨裂令人难以理解。
作为临时来帮忙尸检的枪田郁美从停尸间赶到警署,取下口罩的同时拍了份新的报告到荻野的桌上。
“辛苦你了枪田小姐,”荻野起身要给她倒水,“这几天县里的老医生都调来尸检了,但还是你的水平我们最信任最专业了, 要不是雪浦他……”
只见枪田郁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马上要走,口罩下疲惫的眉眼中闪着略显亢奋的光芒:“这份报告总结起来一句就是,鸣宫玲子在头部重伤濒死时,被人为地倒吊了起来, 所以她的脚踝才有严重脱臼和骨裂, 颅骨顶部的淤血点也能解释了。”
“这?!”老刑警荻野都忍不住震惊了, 这到底是何种诡异的杀人手法, 受害人明明几乎已经受了致命伤, 却还要被如此折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谋杀了, 完全可以被称为虐杀!
而且这样的死法……竟然和昨夜排爆发生的诡异案件几乎一模一样。
枪田郁美缓缓地摇了摇头,她沖荻野告辞,后者没有挽留,所有人都知道她最近急着赶往医院是为了什麽。
原本从深度昏迷中苏醒的雪浦晴生,在发掘出鸣宫玲子的尸骨后忽然再次昏迷,医生都查不出具体病因,只能得出是脑内淤血未清除干净,因为剧烈运动等原因压迫到了重要神经,于是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这次就比上次更靠运气了,短期内无法再次手术,只能看他能否凭借自己的意志醒过来。
枪田郁美虽然不觉得这与自己有关,但看着好不容易複苏的人又陷入了危险之中,当时的情景她反複回忆,只觉得发生得太快了,而自己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尸骨上,并没有发现雪浦晴生的异常。
也怪那家伙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伤痛,每每见着他都是一副散漫悠閑的模样,只有面对女性才会显示出孔雀求偶般的魅力,将不正经不着调纠集于一身,从没想过他会因为伤势複发而病重。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一起逃出“铜门”的绑架,当时枪田郁美根本就没发现他后脑勺已经被开瓢了,并且还带着自己跳车,一路颠簸。
现在回想起来,雪浦晴生没死真是万幸,他是一点都不怕死还是没有丝毫痛觉?
枪田郁美在医院无人的电梯里有些烦躁地理了理因为尸检戴手术帽而淩乱了的长发,大步走出时已恢複了飒爽的姿态,将挎包挎上肩头,径直走向那间已经熟悉的病房。
打开房门,已经有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坐在了病床旁沉思着,柯南习惯性地端着下巴,出神地注视着床头的心肺监控发出一声一声稳定的响动。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自己和柯南也是这样在雪浦晴生的病房会面,然后商定出了后续的大致计划。
枪田郁美从黄昏之馆那一次就看出了柯南并非普通小孩,有如此胆识和头脑的人是不需要用外表和年龄限制的,所以在他向自己表示对雪浦晴生的挂念和疑虑时,两人就一拍即合了。
“还是老样子吧?”枪田郁美将挎包取下,取出了一份尸检报告递给他,“他怎麽就睡得这麽踏实呢?”
柯南早已知道鸣宫玲子倒吊而亡的事件了,枪田郁美几乎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所以他翻阅了一番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极为郑重地擡起了头:“枪田小姐,我有件事得拜托你了,因为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什麽?”枪田郁美没想到柯南今天突然心事重重地要表达什麽,立即严阵以待了起来,“小柯南要是这麽正式地拜托我,姐姐肯定是不会拒绝的,能告诉我为什麽吗?”
柯南痛心疾首道:“因为我要开学了。”
枪田郁美:“…………”
柯南露出了一丝许久未见的童真的笑容:“毕竟我还是小孩子啦,必须要回去读书学习的,剩下的可能需要枪田小姐多多帮忙了!”
枪田郁美扶着额头,有些想把之前在心里称赞柯南这样的头脑不受年龄限制的话收回了,看来还是要受限制的,比如义务教育。
“好吧,这是当然,小朋友还是要好好读书的,其余的就靠我们成年人来承担了,放心吧,”枪田郁美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把柯南的脑袋,“我也顺便会把这个在床上躺尸的不靠谱的家伙照顾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