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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活着……什麽意思?玲子死了?
唐田和治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情了。
从书房出来,唐田和治本来如同摆脱了束缚的提线木偶,此时也提不起任何精神,前来安慰自己的妻子惠子发现了他的失魂落魄,询问道:“你在想着什麽?”
“惠子,那位玲子小姐走得匆忙,她离开的时候我不在旅馆,”唐田和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握住了妻子的手,“她有什麽东西遗留在店里吗?”
东西不多,就只留下了一个首饰盒,惠子还不明白,拿着首饰盒递给他:“需要我寄给她吗?可是,玲子小姐没有告诉我她要去哪里,她在一个淩晨离开,没有人发现,只有一封信告诉我们她要回老家成婚。”
不用了,这已经是遗物了。
唐田和治说不出这麽残忍的话,这些年被养父所压迫的心早已痛苦得麻木,如今竟然泛起了一丝锐痛。
他从小被教育着要服从养父的一切安排,去接触着肮髒的生意,去经营着暗地里的网络,风生水起的旅馆下堆砌的是洗|钱的暗庄,就连婚姻也是被利用的工具,所幸妻子惠子是与自己一样被利用着长大的孩子,他们同病相怜。
如今好不容易在乎过的一位女子,突然得知她死于非命的消息,唐田和治第一次想去反抗心里压迫的意志。
打开首饰盒,里面只有半只耳环和一个怀表,怀表的芝麻花花纹唐田和治居然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被唤醒。
打开怀表,里面有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是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儿,他笑着,穿着宽松不合身的和服,被十几岁的稚嫩的玲子小姐抱着。
他们的笑容和眉目都那麽相似,就连左耳垂下的黑痣也是一模一样,给几乎完全失去童年记忆的唐田和治重重一击——
……姐姐?
——
警局内,审讯室,唐田惠子低声将一切和盘托出。
单向玻璃外,荻野警官和还昏昏沉沉生着病的毛利小五郎一起监视着这场审讯,没办法,柯南一个人没理由能来这里,所以他只能把真“沉睡的小五郎”叫了起来。
唐田惠子交代得很清晰,三天前是她将毒针準备妥当交给了丈夫唐田和治,他们两夫妻都对唐田雄治怀恨已久,可都无力反抗有黑色渊源的家族的压迫,成为了操作地下恶势力洗|钱、转移赃物的工具。
“唐田雄治他很精明,我们筹备多年都难以反抗,直到这一次玲子小姐的事……和治崩溃了,我知道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被收养得不明不白,他只想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可却是这样的结果。
“和治旁敲侧击问出了玲子失蹤前的下落,而我埋针在录音机后毒杀了唐田雄治,拖延三天的时间,一边等待和治找出玲子小姐的所在地,一边和这边的地方组织‘铜门’周旋……他们急需在点灯祭前转移走一批违|禁品,并且一直在搜寻着什麽特殊药物。”
“‘铜门’?!”在场的警官闻言都震惊了,柯南没有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很可能是盘踞在岐阜县的地头蛇组织,一直是县警的心头刺。
唐田惠子平静的供词可谓是一石三重浪,可她没有在意警察们或惊异或痛恨的目光,继续淡然地叙述着:“和治离开前与我商议,三天后如果他没有回音就报警,以猝死的方式让唐田雄治的死结案,彻底断开旅馆下的暗线,和我远走高飞,如果没能成功,他会带着我的梦想自由,离开这个囚笼,永远。”
衆人以怜悯的目光注视眼前漠然的女子,仿佛只有她自己不在意自己已经被丈夫抛弃的现实。
但柯南却迟疑地盯着单向玻璃那边平静的女人,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真的是如此吗?
而现在,没有人再去质疑更多细节,警方现在急需找到唐田和治,也迫切需要找出证据对抗可能进行着暗中交易的地头蛇“铜门”。
“阿嚏——”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围观了这起自己根本没参与的案件,在荻野警官的护送下离开了警局。
荻野摸了把柯南的脑袋,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柯南君不愧是毛利侦探的助手啊,观察透彻。”
柯南正想谦虚地笑笑哪里哪里,就看到警局门口不远处,路灯杆下的一个黑色身影。
“哈哈是我教得好啦!这小鬼经常和我一起出现场!耳濡目染我的英姿啦!”毛利小五郎感着冒也不耽误他接受不属于自己的奉承。
而路边的那个黑色身影——是一身黑风衣的雪浦先生!
柯南眼睛一亮,立即丢下了寒暄的大人们,跑到了路灯下:“雪浦先生!你怎麽在这里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