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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站起来秦姝言便又开始觉着有什麽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了,她皱着眉头又看了看洛衔霜。洛衔霜也看着她,眼里藏了几分笑。
秦姝言突然反应过来,是今日这身袍子颜色亮了些。她拉起洛衔霜的手,突然便笑了起来。
纯白狐裘下边,绛红里又藏了些鎏金,衬得一截手腕分明的白。
秦姝言突然就明白了,洛衔霜那几分笑意的意思了:“我都站了这麽久了你倒是后知后觉。”
秦姝言一边拉着洛衔霜走,一边笑着说:“不是说不喜欢吗?”
“人都是会变的啊。”洛衔霜理直气壮的,腕上玉镯发着些许的暖,“就像……以前我也没想过会在宫里比较轻松啊。”
秦姝言敛了视线,突然便福至心灵班知道了洛衔霜本来想说的话。
片刻之后,等两个人站在屋檐下了,秦姝言才说:“嗯,其实……”
洛衔霜赶紧捂住秦姝言的手,秦姝言当真愣了一下,差点都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麽,想起来了又开始犹豫到底先说哪一句。
——她倒是很好奇,分明没燃过熏香,但洛衔霜身上永远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太平花的味道。
洛衔霜倒是先开了口,说:“我知道,但现在有什麽再说的必要呢?”
秦姝言点了点头,也觉得不需要了,现在就很好,很好。
她们擡起头,纷纷而下的雪像是许久前她们看见的那一场“晚春飞雪”。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
比如,明明最开始的靠近都是利用,却又在不觉间清醒地堕落。
又比如说,本来自以为是执棋者的人,只是甘愿又成为了另一局棋的一步。
洛衔霜看了会儿雪,突然又转头看秦姝言,说:“突然觉得吧,这种时候就该听琴,快说你也觉得。”
秦姝言突然就笑了。
洛衔霜觉得这可能是一半气的一半无奈的。
“好好好。”
洛衔霜立刻就拿了墙边的伞撑开,拉着秦姝言去小阁楼那边。
秦姝言拧了拧眉,心里觉着这一系列的都是洛衔霜算好了的,但还是由着洛衔霜去了,她倒是也想看看洛衔霜要干什麽。
到了那边,秦姝言变一下子明白了——那檀木琴架上边好好地搁了本谱子。
秦姝言眼里闪出惊讶,她看着洛衔霜,洛衔霜果真是一副“看我对你多好,快去看快去看”的模样。
洛衔霜指了指琴,很是期待地说:“快去看看啊?”
秦姝言走过去,发现那是本自己没见过的谱——不是自己寻不来的那类,倒像是……新曲。
洛衔霜也跟着过来,收了伞搁好,说:“你快点问我啊,这是什麽曲。”
秦姝言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地:“你幼不幼稚啊,好吧,这是?”
“本来呢说寻个什麽孤本的,但是总又觉着没趣,便自己写了个,当然了我知道我的水平,所以又让柏先生给我润了润。”
洛衔霜抿了抿唇,又觉得有点歧义,她一看秦姝言那半信半疑还有几分逗趣的神情就知道秦姝言肯定往另一个方向想了。
洛衔霜气笑了,擡起手用吹落的袖子拂了下秦姝言的脸,说:“寿星了不起啊,他没改多少的,我就算自己弹得一般但欣赏能力还是有一点的好不好?”
“嗯,好好好。”秦姝言笑着,抓住洛衔霜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的袖子,将就着把人拽到面前。
洛衔霜装着重心不稳顺势坐下,一坐就靠着秦姝言了:“痛死了。”
秦姝言眼里适时産生一点点的鄙夷——就真的一点点,特别特别少。
“得了吧,将军站不稳一拉就摔,那我们大桁可怎麽办啊。”秦姝言揽着洛衔霜,分着眼神给曲谱。
洛衔霜歪头去看秦姝言,本来是要随口胡说八道“这种话怎麽能乱说呢,小心灭口”,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觉得另一句话她更想说一点:“你看它都不看我,我生气了。”
“哎呦还生气呢?”秦姝言闷着笑了好一会儿,说,“看你看你。”
“哼。”
“听一下吗?你自己的曲。”
洛衔霜点着头,很自觉地挪开点距离坐在旁边,看着早就燃着的炭火,上边一壶酒正温着,散漫出浅淡的酒香。
洛衔霜撑着头看秦姝言,后者一边看谱一边弹着,虽然也并不是很流畅,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生疏的秦姝言也胜过洛衔霜几分。
秦姝言慢慢悠悠地弹完了,还是觉着洛衔霜肯定还憋着什麽招的,毕竟……早些时候韩蕴来的时候还带了个蛮长的盒子。
洛衔霜却只是伸出手,分明是一副撒娇的姿态,却又像是时刻拿着主动权。秦姝言轻笑一声走过去,坐下时还牵了下洛衔霜的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