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寂殊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说啊,不会是……长宁吧?”
洛衔霜眨眨眼,点了点头,说:“你当为什麽无权无势三皇子——还是在长子已经夭折,二皇子不那麽得圣心的前提下活到现在的?”
“……”言寂殊不再讲什麽,只是有些怀疑到底这算不算是养虎为患,但转念之间又觉得长宁这一局至少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也算是友非敌了。
顷刻之间,洛衔霜和言寂殊的思维再一次同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总归暂时是友非敌的,不如先就装作不知好了。”
紧接着,两个人会心一笑,默默坐着喝粥,像是一点不知坤宁宫外事,更不曾有过揣测。
下午,长宁回来了,言寂殊在侧殿休息,所以整个院子也就剩了洛衔霜和长宁。
洛衔霜看长宁回来,也不做什麽反应,只是默默倒了杯茶,推到自己对面,随即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
长宁这麽些年学会的察言观色告诉他洛衔霜这会儿情绪和状态都不对,长宁立刻提上了戒心,他缓缓走来,将一盒糖放到了洛衔霜面前,道:“专程让人给您带的糖,险些被沈先生看见了。”
洛衔霜接过,笑了笑道:“谢谢,说起来,这沈先生……怎麽觉着以前没怎麽听过?”
“哦,沈先生啊,也就是这几个月突然变得比以前严得多了,谁知道呢。”长宁坐下,看了看洛衔霜,继续道,“可是有什麽事吗?”
洛衔霜摇摇头,只道:“就是问问罢了,那麽现在说说正事吧,长宁?”
洛衔霜一边跟长宁讲话,一面却又开始考虑关于沈先生的事:几个月前?那不就是顾家出事吗,可别告诉我你们俩又有交情啊……
长宁心说果然还是被你察觉到了点啊。他轻轻一笑,问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洛衔霜抿了口茶——泡得浓了些,有些苦。她也将话推了回去:“三殿下,有些事,不是只有你会想到的,而且啊,如果做了,总有人会猜到,就算——把一切都藏好了。”
“是吗?”长宁不装了,到底洛衔霜这会儿会坐着和他心平气和地讲话,那就是觉得没必要闹僵了,只是想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拽出来些。
“我不过是让他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了点代价,又有什麽错呢?你对辰贵妃身边那个宫女不也是这样的吗?我总归没直接动最后的主使 ”
长宁轻笑了一声,说:“到底没人会真的查,又有什麽关系。毕竟要想好好活着,总要有些手段不是?”
洛衔霜垂眸,低低笑着,她过了会儿才轻声道:“那还装什麽绵羊呢?”
“不装一装,怎麽能走到你坤宁宫来呢?”长宁转了转茶杯,看着上面的花纹。
“那言寂殊呢?提起她的意义在哪?”
“这个啊……娘娘可知道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长宁眼里含着笑,却不答眼底,最后这句几乎有些一字一顿。
洛衔霜放下杯子,眼里也是冷的,只在话里流转着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所以呢?在乎于洛家吗?”
“是,也不是。”长宁认真了些,他说:“娘娘,那不如,我们合作?”
“我凭什麽相信你?”
“不试试怎麽知道呢?毕竟顾家一事过后,朝中势力分布早就不如以往了。”
洛衔霜笑着,说:“那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我的打算,我们,互不干扰。”
“是吗?”长宁笑了笑,说,“我的目的,是权势,你的目的是什麽呢,娘娘?”
洛衔霜不答,只是静静地坐着。过了会儿,长宁就说:“你看,我们的目的是有重合的,就注定了,不可能毫不关联。”
“是啊,那,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娘娘,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管你怎麽想,总归我们往后慢慢来。”
因为……你才是我最开始的目的啊,所以不管怎麽样,我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的。
围猎
当日,不只是坤宁宫的人心情有些不对,辰贵妃那也并不安生。
辰贵妃知道消息比洛衔霜略晚了些,但在她听到的那一刻她放下茶杯,攥着手帕的手有些许颤抖。
身边那位宫女也明显担心,她问:“不会是……皇后吧?”
辰贵妃摇了摇头,还算是冷静,她思索了片刻还是有些许不确定地道:“不像是她,你看上次,她……不像这种拐弯抹角的人。”
“可是……”那宫女犹豫片刻继续道,“那如果她也不愿意闹大了,只是敲打咱们呢?”
“罢了,到底收敛些,既然没直接闹到面前,那大抵她不愿意……不妨先放一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