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昀是陶近溪在桃花村最好的朋友,当初他们家还借了陶近溪六两银子给团团看病。他是村长家的小儿子,外貌才识都是数一数二的,此时见到这“师兄”一表人才,又和团团那麽亲密,隐隐生出些敌意。
“大师兄一表人才俊朗不凡,桃花村山野乡间不比城里,生活诸有不便请多多担待!”李昀这话是替陶近溪说的,谁知道哪里的来的师兄,说不定住不习惯就走了。
潇恒和颜悦色回:“谢李兄周到贴心,我师弟有如此好友实乃幸事,不过我二人亲厚无间,无须担待一说。”说完,心里翻个白眼。
更是打心底觉得这李昀不怀好意,哪个好朋友,一上来就勾肩搭背,当衆拉拉扯扯又是成何体统!凭什麽替陶近溪担待!
李昀是村里为数不多念过书的人,只是没考上童生。陶近溪见他二人和气谈笑,也跟着高兴,心想多交朋友省得师兄思虑过多。
“爹爹~”陶近溪见团团皱着小包子脸撒娇,就匆匆挥别衆人,赶紧回家。
等陶近溪打开院门,天色已黑。三人筋疲力竭,陶近溪打开竈房一阵灰尘扑来,重重咳嗽几声又退了出来。
“陶儿回来了?”对面张婶带着儿子张彦提着半桶热水、一小盆小米稀饭和热乎乎的蒸番薯。
“刚知道你回来,家里拾掇起来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哪儿能烧水做饭,你们快趁热吃了好歇歇。”
陶近溪感谢了好一会儿张婶,把包袱里的桃花酥分给张彦拿了几块。送二人出门还未转身又见到李昀,便笑道:“昀哥哥你怎麽又来了?”
“我怎麽就不能来了,你走了一天山路肯定很累,给你送点儿吃的。”说着打开食盒,里面一盘豆豉腊肉、一盘清炒菘菜、还有几个热乎乎的馒头。
“吃了早点休息,你师兄身子不好,我明儿我来帮你清扫屋子!”说完就走了。
潇恒在院内听到“昀哥哥”浑身不适,再听到“身子不好”更没忍住冷哼一声!团团学着哼了一声,傻乎乎笑:“坏红红。”
陶近溪以为二人逗趣没在意,从水井打了水擦洗桌椅,摆上张婶和李昀送来的饭菜几人饱餐一顿才去洗漱。
夜里床被不够,三人只好又挤在一起,睡前陶近溪哄着小孩说:“今晚不能尿床知道吗,要尿了喊爹爹好不好,要不然坏红红不喜欢你了。”
团团一脸委屈点点头,“不尿床。”睡梦中团团担心自己尿床,一直找爹爹找不到,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清晨,几只小云雀落在陶家院内的果树上,悠悠扬扬地叫了好一阵,才把陶近溪叫醒。
他睁开眼先去看团团,他又钻到潇恒怀里了,陶近溪伸手往下一摸顿时尴尬,正对着潇恒一双无情桃花眼。
团团醒来,迷迷糊糊喊爹爹,感觉到身下湿了,反应过来自己又尿床了。委委屈屈开始哭:“呜.....爹爹......呜呜。”
“不哭了,乖。没事的啊!”陶近溪见他哭皱了小脸,很是心疼。
又一脸歉意看着潇恒道:“师兄不嫌弃穿我的中衣吧,等我们捋顺了,给你买两身衣裳。”他还没忘记自己要保证师兄吃好穿好住好的要求。
潇恒无奈叹气,当着他的面脱下被团团尿湿的中衣,对陶近溪伸出手。
陶近溪看到师兄赤|裸|身子,一张脸迅速红到耳后,他连忙转身去包袱找中衣,甚至想把自己丢进包袱里躲一会儿才好,给潇恒找好衣裳跑去院子里看小鸡苗了。
昨日他把小鸡苗关进鸡笼,这会儿正好放出来,丢了一把玉米细糠喂它们,下午还是得打点鸡草。
潇恒走出卧房,眼前一亮。陶家小院,矮墙跟前种了一圈果树,沙果翠叶玲珑、桃子豔若蒸霞、几颗青杏零星挂在枝头,水井旁有一颗高大柿子树枝叶繁茂硕果累累。
院子好久没人住,满是杂草,十来只嫩黄小鸡崽叽叽喳喳在一片青草中到处找吃的。
院中三间茅草屋联排,最左侧是竈房,最右侧就是昨儿睡的厢房了,中间是堂屋。
陶近溪眉头扬起,说:“我从小跟阿姐长大,小时候看别人的爹娘从山里干完活都会给孩子带一些果子吃,我可羡慕了,后来阿姐成亲了便和姐夫砌了围墙,移栽了不少果树。”
“就是屋子破旧了些,以后可盖成青砖瓦房。”陶近溪见潇恒仔细打量,生怕他不满意,赶紧说出心中想法。
潇恒望着满园秋色眉间舒展,恬淡笑说:“这里果然很好。”
这下陶近溪语调都清亮了些:“嗯,阿姐之前就说堆砌院墙扩大院子方便我成亲了重新盖房,这也没有用上。”说完一怔双颊绯红,他不敢看潇恒,又言语嗫嚅道:“其、其实也用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