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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一眼过去,别人怎麽可能和元念卿一样?别人的话他听过就忘,元念卿的话他都有好好记在心里。
“我还没有大言不惭到自诩不说谎,不过我对你说谎的时候,你应该都知道。”
他点点头,对方每次在他面前说谎,或多或少会露出一点破绽让他察觉。这其中有两人相处多年的默契,同样也有元念卿对自己的信任。
元念卿知道他会懂,他也知道元念卿明白自己的懂。所谓知己,大抵如此。
雪落松林寂静无声,两人携手漫步亦别有一番情趣。
偶尔风起,落雪潇潇,古松涛涛。
第 98 章
到达时地上的积雪上没有脚印,两人还以为院内无人。正房里虽是暖的,但叫了几声也没有应答。
他们正犹豫要不要进,西侧的厢房忽然开门,泰清从里面探出头来:“王爷和娘娘请进屋稍等片刻,我準备些东西就过来。”
两人点头,这才抖落身上的积雪进入正房。
上次时间匆忙又有皇帝在,白露没来得细看,这次进屋来细细观察,才觉得布置十分特别。屋内只在书案前有一把椅子,其余全是蒲团和坐榻,屏风后除了书架外还有两张卧榻,一张是空的,一张上面躺了个铜铸的人像。
他站在卧榻前打量很久,和以前见过的铜像不同,这尊铜像没有任何衣服和雕饰,是按照男子的肉身铸造。
“这是练针灸的铜人。”元念卿看他对铜人好奇解释道,“之前泰清为我施针时,这东西就躺在这。”
原来元念卿就是在这边针灸,难怪另一张卧榻上面什麽都没有,看着就不像是为睡觉準备的地方。
他不禁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麽地方,总不可能是专门为元念卿施针而準备。
元念卿也答不上来:“我只知道这里叫静思堂,目前只来过四次。第一次是那个人带我过来,第二次是泰清带我过来,第三次就是和你一起过来,现在是第四次。这里距离那个人的寝殿不远,除非有他準许,否则不可能过得来。”
难怪这小院附近的守卫如此森严,原来是在皇帝寝殿旁边。不过知道这个线索也无助于参透这里的真正用途,反而让他更觉得困惑。
此时泰清带着一个木匣进来,放到坐榻旁的矮几上:“王爷娘娘久等了。”
“不会,你愿意教他,我已经十分感激。”这话并不虚假,对方医术精湛,又身为御医,想要拜入门下绝非易事,就算有皇帝的意思在,泰清想要敷衍了事也相当容易。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泰清打开木匣,先取出一块腰牌:“娘娘的腰牌已经準备好了,如果我不在这边,娘娘可凭它去太医院找我。”
白露感激接过,仔细看了看腰牌上的小字,上面有尚宫局太医院针部吏字样,而落款的名字竟然用的是他在外的化名“陆白”。
元念卿解释道:“之前泰大人问我用什麽名字好,我说用这个。”
既然是元念卿的主意,他也便安心下来,把腰牌别在自己腰间。
“另外还有一事,望王爷準许。”泰清请示道,“为求交流精準方便,希望娘娘能开口说话。”
元念卿有些犹豫地看向白露。尽管对方已经间接亮明知道白露男子身份,可这仍然是个秘密,如果被附近的禁军和宫人听到……
“王爷和娘娘不必担心,院子里只有我们三个,除了陛下,不会有第五个人进来。”
既然如此,元念卿也不好继续置疑,对他点下头。
白露这才沖破声门,可仍对发出声音充满顾忌。
泰清知道他的担心:“娘娘可以放心开口,您的声音传不到陛下耳朵里。”
这话有两种意思,一种是泰清会对他说话的事保密,不会告诉皇帝;另一种是皇帝对他的声音不在乎,听到也会当做没听到。
结合之前的种种迹象,他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但无论是哪一种,都相当于泰清向他立下保证。
“泰大人……”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如今您是我的老师,也请您不要再用敬称,直呼我姓名就好。”
泰清也不推辞:“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知那本《经脉论》你看得如何?”
“熟读了几遍,大部分都能记住,不过也有许多没看懂的地方。”他掏出自己列好的问题交给对方。
泰清读过他的问题后满意点点头:“确实用心,能问出这些说明你是真心想学,我也能放心教了。”
他听到这话欢喜地看向元念卿。
泰清却话锋一转:“不过王爷的身体是特例,和书上所说的并不完全一致,这也将是学起来的难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