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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听懂了,月色落入她的眼中,潋滟明媚。
“等我睡着了再走吧。”她拉着云熹,赤脚走向房间。
“好。”
“你会去甘州吗?”路上,云熹问她。
“会有人让我去的。”云霁没有直接回答她,意味深长。
为王
绑走?
绑谁?
莲莲就算了,还真有那麽点可能,可是……绑走莎莎?
那位老祖宗?
云霁一脸茫然。
谁能把索莎绑走啊?那可是跳出六道轮回的半神!
看云霁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莫染连忙补充道:“至少莫望留下的信是这麽写的。”
哦。
原来这样。
那不就对了!
云霁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先吃饭再说。”
有索莎在,就当是出去玩儿了!
“到底吃醪糟杏仁露还是杨梅冰糯圆啊…其实桂花芋圆藕粉也不错……哦对了!小望望有说绑去哪了吗?”云霁好不纠结,随口问道。
“甘州。”游潜笑着看着她,轻声答道。
云霁猛然擡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真是……密不透风啊。
呵呵。
云霁轻笑一声。
“先吃早饭吧。”她摆摆手,突然不想再说什麽。
马车摇摇晃晃。
皇室的马车,确实豪华。
佘怜觉得自己可以在马车上练剑了。
快到甘州了。
大地开始变得荒凉。
雁鸣阵阵,漫卷黄沙,苍穹空蕩。
“我们……真的能救她们吗?”佘怜望着天上的雁阵,不明白它们为什麽奔波。
“尽人事,听天命。”莫望淡淡道。
佘怜看向她。
她总是这样,像个大人。
“天命……是什麽?”佘怜继续问。
“天命就是不可改变之定数。我们不是要去改变我们的命运,而是要去经历,去完成。”莫望饮尽那盏清茶,靠在软榻上,慢悠悠道。
经历?完成?
佘怜似懂非懂点点头。
她望着莫望,不明白她为什麽会知道这麽多东西。
突然有点想知道,她……知道这麽多,累不累?
如是想着,她不自觉地掐了一下莫望的脸颊。
软的。
还好还好,还是软的,不是陶瓷做的。
“干嘛!”莫望一下子做起来,反应很大。
“没干嘛。”佘怜没看她,继续望着窗外。
雁阵不见了,或许已经去到更远的地方了。
马儿低头吃草。
乌日娜靠着马儿,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急促而有力。
乌日娜有些踉跄地站起来,回头。
是母亲。
“就算他是你哥哥,你也不该是这幅堕落模样!”苏迪雅看着乌日娜失魂落魄的样子,愤愤道。
她转身下马,披风翻飞,英姿飒爽。
只听她继续道:“你是青州的王主,是草原上永远高飞的雌鹰,不是什麽柔弱的经不起风浪的娇花!”
乌日娜沉默着。
“母亲,我只是……有些累了。”
良久,她轻声说。
很轻很轻,像一阵风。
苏迪雅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靠在马上看着她。
“母亲,这世道……好丑陋,经不起细细琢磨。”乌日娜语调平静,有一种平静的扭曲。
像是一阵看不见的狂风。
风外的人看不见风里的挣扎。
苏迪雅,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硕大的苦痛。
“那就别去琢磨了。”她拍了拍乌日娜的背,坐在她身边。
不远处,流水潺潺,有一种青草的味道,很舒服。
水中的卵石,日複一日地被打磨,直至光滑。
卵石的尖叫声被淹没在流水中。
听不见。
可有人偏偏不喜这般的打磨。
“琢磨那麽多作甚?看不爽的规则,就砸烂它。”苏迪雅眉间自有一股狠辣,显然是一个快刀斩乱麻的人。
说到这,苏迪雅看着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麽,又仿佛在寻找着什麽。
目光锐利宛若雌鹰。
“我从小,就被告诉,女子不如男子,女子无法建功立业,呵呵!说那些话的人现在都死了。”
她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自己海饮了一口,擦擦嘴角,顺手递给乌日娜,继续道:
“有些是被我杀死的,有些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他自己就被这世道折磨死了,他们就是这样脆弱的人。”
她越说越激动,抢过乌日娜手中的酒又喝了一口,大手一挥道:
“看不惯,就不去看!不想听,就不去听!你是我的女儿,我生来就不是为了去听别人的话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