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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似乎被这亲昵的称呼刺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来,懦懦地说道:“他们也只是看错了,一个误会而已,义父不要放在心上。”
他虽然痛恨这群欺淩他的人,但现在如果真的惩罚了他们,只会给自己招惹仇恨,说不準以后自己会被他们变着法子地折磨,还不被发现。这次沈清秋说不準只是兴致之至才帮他一把,以后可能就会马上变脸。
如若这时自己出口惩罚了他们,可谓是为了一时痛快而将自己置于虎口之上。
当然,现在放过他们可不代表以后也会。他要自己手刃仇人。
听到洛冰河为这些侍卫求情,沈清秋只当洛冰河现在还是小白花一朵,没到黑心莲那个地步,心地善良且单纯,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听到了吧,这次是洛冰河为你们说话,你们才得以逃过一劫。如若下次再犯,就将这次的一起加倍罚回来。”
侍卫们连连磕头道谢,不久后沈清秋疼爱洛冰河的事情就在府内传开。
这时的沈清秋只是平静地说了句“跟为父过来”,就头也不回地去了卧房。
洛冰河心情忐忑地跟在后面,打量了一会儿沈清秋颀长的背影又马上将目光收回。
一开始,他绝望地以为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不曾想沈清秋竟出人意料地帮了他。
不过他清楚沈清秋对他厌恶到了哪种程度,只觉得这回怕是有什麽更严苛的等着他。
终究是自己太弱了,无权无势,只能这般任人欺辱。
洛冰河本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被冷嘲热讽,却没想到沈清秋只是拿出一瓶药,还轻柔地帮他涂在伤口处。
那一刻他整个人怔在原地,甚至条件反射般向后连退几步,也没看到自己身后是桌椅,直接被绊倒,多亏沈清秋用力拉了他一把才没有磕到。
兴许是沈清秋情急之下力气有些大,洛冰河被拉得重心不稳,晃晃悠悠地向前倒去,直直撞进了沈清秋怀里。
感觉到自己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耳根通红,脑子充血般不清醒,立马放开了沈清秋。
沈清秋也没生气,反而笑着道:“药都还没抹好,怎麽毛毛燥燥的?”
说完他便继续要往洛冰河脸上擦药。
温热的指腹扫过洛冰河嘴角处的伤口,两人气息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暧昧。他脸颊发热,一个激灵便再次躲开,急急忙忙说道:“不用麻烦义父了!我自己就可以!”
沈清秋有些强势地按住几乎要跳起来的洛冰河,一双清亮澄澈的眸子盯着他,语气十分认真:“从前种种......是为父的疏乎。如今为父终于寻到你,也是想要弥补过错。”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将洛冰河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他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动作。
又来了,又来了,所谓的故人遗孤,可他根本就不是!
沈清秋会对他好,不是因为他是洛冰河,只是把他误认成了故人遗子。
如果未来沈清秋找到了那个真正的故人之子,他还会继续像现在这样对他好吗?他还会感到愧疚吗?
他只会因为自己欺骗他而抛弃自己吧。
第五章
早晨起来,洛冰河如往常一般提着桶子去打水,却在那方白玉石凳上看见了沈清秋。
沈清秋好整以暇地拿着本书翻看,褪下华贵朝服换上淡清色衣物,整个人显得格外清雅,一头墨发简单地用青玉簪扎起,剩下的垂在肩头,要坠不坠,衬托着皮肤的白。
他见到洛冰河,视线扫过那沉重臃肿的水桶,微微皱了皱眉,道:“冰河,过来。”
洛冰河胆战心惊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提着桶,没让水桶内的水洒出去一分一毫。
见洛冰河还穿着那身破旧的衣物,沈清秋恨铁不成钢道:“洛冰河,为父赐你的那些衣物呢?怎麽不穿?”
洛冰河刚想回答,沈清秋又继续道:“还有,为父收养你可不是为了让府内多出一名杂役,以后别人让你做这些杂活,直接回绝了便是。”
“……嗯。”洛冰河也不知该回些什麽话,便只能乖巧地“嗯”了一声。
沈清秋擡眸看他,又转移视线朝身边的另一个凳子看去,扬了扬下巴,道:“坐下,为父有话问你。”
听到这句话,洛冰河下意识的有些紧张,捏着木桶的手微微用力缩紧,接着又放开,听话地坐在了沈清秋旁边。
不知为何,沈清秋感觉洛冰河的这一系列动作,做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拂去脑海中那些奇怪的想法,沈清秋开口便问:“冰河,你可识字?把这一页念给为父听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