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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安郁看着门被关上,挠挠头转过身,撞上脸色略微阴沉的高原,他扬起脖子:“教练你怎麽站在后面不出声,吓死我了!”
高原没搭理他,脸色沉得能低黑水,这表情安郁只在世界赛老林手伤发作也坚持上场后被送医院时看见过。
殷时刚出酒店,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看着熟悉的号码,将围巾搭在手上接通。
“喂,院长。”
黎院长道了声好:“小殷啊,这麽晚了,是不是打扰你了。”
殷时向前大步迈开:“没有,您说。”
黎院长那边响了一阵:“我现在也会上一点网,我看好多人都在说小沅的不是,他又不接我电话,我怕他有点什麽不和我说,昨天他跟我发消息说孩子们的礼物给你了,所以知道你也在徐州,你能联系到他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长辈对网络攻击这方面的敏感度很高,但也不知道网友在愤怒什麽,联系不到人,就只能找和黎沅在一个城市的殷时了。
殷时安抚着人:“您不用担心,手机大约是没电了,不会无缘无故不接您电话的,我在路上,正好去看看他。”
黎院长顿时放下心来:“那我就放心了,那孩子就听你的话,我就不该让他去打那什麽比赛,那网上的人说的话没有一点分寸,太可恨了!”
殷时在路边拦了辆车:“我会找到他的,别担心,您早点休息吧,明天他会给您打电话的。”
两人聊完,车辆朝着殷时说的方向去,最后停在附近的网吧前,现在人很多,进进出出的不好找,他下车在门外看了一圈,将围巾拉着往上离开。
黎沅手里攥着手机,蹲在路灯旁边眼角红红的,手指不断在手机按键上用力,但碎成冰沙的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他倏地站起身,脚尖在灯珠上狠狠踢了一下,又扭了扭收回来,龇牙咧嘴地抱着腿再次蹲下。
“烦死了,啧。”
将坏掉的手机放进口袋,黎沅朝里又掏了掏,红色的包装袋和打火机被他掏出来。
火焰点燃烟头,但他闻了一下,没吸,只是看着火焰跳跃,然后垂下手,将烟头翻转,点着的那端碰到地面。
“黎沅。”
身后一声低哑的轻唤,黎沅的背脊颤了颤,他转过头,眨了眨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更红的眼睛,然后站起身来,将烟头迅速熄灭,打火机也被藏在身后,低着头嗫嚅半天。
殷时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少年,眉头皱了几分,随后对方擡起头来看他一眼又迅速底下,嘴里久违地唤了一声。
“哥。”
“嗯,”殷时答着,走过去将围巾取下,伸手将其横在黎沅面前,“哭了?”
黎沅迅速又紧张地回答:“我没有吸... ...啊?”
殷时没再询问:“冷不冷?戴上。”
黎沅不仅眼睛红,脸也被封吹得有了颜色,他看着那条递过来的灰色围巾,犹豫了几秒,轻声说了句“谢谢”后接过。
将围巾套上后,脖子上温暖了许多,留存的温热将心情都传递过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攥的烟和打火机藏进口袋,说:“我没哭,那是气的。”
说完撇了撇嘴,眼睛倔强地盯着地面。
“嗯,”殷时走到他旁边,若无其事地从黎沅后背拿过烟和打火机,身前清冽的沐浴露香气让人想起夏日海边吹来的风。
男人将东西塞进自己口袋,看着黎沅肩膀一紧拍了拍:“不会抽就不要学,这东西不好,走吧,送你回去。”
他也没说来这干嘛,或许是恰好遇见,又或者是特地寻找,这答案让黎沅抓心饶肝。
黎沅走在殷时后边,男人的身影很长,从电线杆的一段拉到另一端,一只张牙舞爪的横出来截断了它。
黎沅抓住殷时的袖口,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又松开:“哥,你来这边干什麽?上网?”
他当然不可能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来的,两人虽然熟悉过一段时间,但也不是什麽需要互相安慰的关系。
“是黎叔。”
殷时回答,答案似乎在意料之中,却偏偏又有点失落,但这点失落很快就没了。
“来之前黎叔联系过我,让我看着你点,人生地不熟,怕你遇到什麽麻烦,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手机关机。”
殷时说完,朝黎沅口袋看了眼。
黎沅将手机掏出来亮在他面前:“手机,摔坏了,走路的时候没注意,掉水泥地上了。”
他说的保守了些,其实是自己对着灯柱洩愤的时候手里捏着手机,擡手拍柱子的时候太用力又没注意,把他用了好几年的家伙摔到七八米远,哭也是因为买新的要好多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