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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当做自己听错,打个哈哈婉拒,可是哪怕刚刚谢闻说得很轻,夜里这麽静,每一个字还是争先恐后地跑进他耳朵里。
谢闻摊开手,动作幅度不,仍然是索求姿态,过苍白脸在黑暗里显得有些阴郁。
曲庆那神神叨叨话又出现在脑海,什麽蛊啊阴气,庭园夜里,空气中沁着早春腊梅香气,幽幽,从四面八方传来。树影摇曳生姿如舞动獠牙,在灯下平添几分奇幻味道,看得心里毛。
那双过漆黑眼睛静静凝视着,如同聊斋里癡心女鬼盯上风流书生,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梁叶青猜测谢闻可能这段时间太脆弱,需要一个拥抱来提高一下催産素什麽。
他心里一横。
都是男,抱一抱又不会少块肉!
梁叶青努力打消不适感觉,扯出一个笑。
他刚要伸出手,谢闻却忽地抽回手,苦笑着往后退一步。
他弯起唇角,下垂眼轻轻撇着,平添几分辜和可怜,连带着刚刚令毛阴郁都少许多。
谢闻轻轻道:“哥哥,你看,我试探着让你拥抱一下,你都会迟疑。那种事情,你肯定更不能接受。”
他擡眼看向梁叶青:“我不想逼你,不想让你不开心。”
他话轻柔幽静,像一片绿叶飘在池塘,揉起圈圈涟漪。
梁叶青心里五味杂陈,他抓住谢闻小臂,追问:“你不要灰心!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带你去国外检查。”
掌心热度从小臂缓缓蔓延,谢闻低眸看一眼,在梁叶青看不到地方,双眸中是化不开占有欲。那只握着他手骨节分明,温暖炙热,他有些不舍得拂开。
或是……忍不住幻想更多,期待快一点和它十指相扣,在床单留下揉皱痕迹。
他眨眨眼,擡起头又是那副温顺模样,黑色宝石般眼睛盈满梁叶青影子。
“都听哥哥。”
*
第二天,梁叶青哪儿也没去。
他虽然觉得曲庆可能是在瞎扯淡,对那个莫名其妙疗法也很抵触,但心里一直都有点惴惴不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在家处理集团事情,下午林秘书来一趟,取走谢闻设计盲盒,也将那些设计稿传送给集团里相关部,估计这几天就可以先拿第一批去试点。
他提心吊胆一整天,谢闻虽然脸上依旧没什麽血色,吃饭时食欲不振,但也没有出现很明显异常。
一直到晚上,谢闻都没有再出现曲庆说那些症状。
梁叶青悬着心渐渐放下来,再想到曲庆话,更加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而且一想到他所谓唯一解法,还感觉自己戏弄,有点不爽。
梁叶青洗漱完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他和林河亚消息停留在两个小时前。
现在这个点也比较晚,梁叶青看着对话框里,让他把曲庆送回去消息,最终还是没有出去。
明天早上通知也完全来得及。
梁叶青又查阅一会儿国外顶尖医院消息,梁家在国外也有房産,到时候还能带着谢闻去度度假。
他心里有数后就关灯休息,然而变故在他躺下后不久生。
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脚步声,甚至来不及坐家里电梯,快速踩着楼梯奔来奔去,梁叶青从床上直起身子,面色凝重,听见外面动静越来越。
一个糟糕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梁叶青几下掀开子,踩着拖鞋就往外奔,差点和黄妈撞上。
下一秒,鼻腔里灌入一股刺鼻血腥味。
梁叶青眼瞳一震,很快就看见黄妈手里帕子浸血,她脸上惊恐未定,死死攥着帕子,声音颤抖:“梁、梁先生,谢先生他又吐血!”
夜里平静声,可梁叶青仿佛听见一声惊雷炸开。
他快步奔向谢闻房间,只见谢闻伏在床边,背脊高高拱起,还在不断地咳着,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
浓黑细密挡住他脸,看不清表情,但紧紧捂住小半张脸手,缝隙里连续不断地渗出鲜血。
血液顺着手背浸染一点袖口,再往下滴落,在地板上砸开一滴滴痕迹。
梁叶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过去,他颤抖着手抚上谢闻背,只感觉隔着薄薄睡衣,那背脊骨头冰冷得硌手。
谢闻扭开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狼狈模样,咳嗽声回响在房间里令他更加窘迫,到后来甚至涌出一点泪。
梁叶青心疼得快碎,拿出手机想联系医生,但看见曲庆和周雪家这两个名字顿住,听着耳边咳嗽,他一咬牙,指腹跳过周雪家,直接拨打给曲庆。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好像对他半夜突然打扰早有準备。
“曲医生……”梁叶青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疼和恐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