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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建仁想到此次的计划,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平心静气地问:“你现在是不是在陆记当厨子?”
想他冯建仁做了一辈子生意,经营着宁平县最大的米面粮油店,甚至在邻县,府城都有他家的铺子,合伙人在京城也是有的。
这偌大的家産,就是他唯一的儿子的,可是冯宣不争气,老子给铺好的路不走,非要去学什麽做菜。
一辈子就竈房围着锅炉打转有啥出息,就因为这事,他和夫郎是三天两头的吵。更恼火的是合作的生意人知道了这事,也时常在酒桌上嘲笑他“教子有方。”
还以为这小子身无分文的出去,不过几天就要服软回来,没想到他转头就去食肆当起了烧菜厨子,还越过越自在,俨然忘记了还有个家。
要不是现在这事需要他,他实在懒得叫他回来,省得看见就生气。
冯宣警惕地看向自己老子:“你想干嘛?”
冯建仁也不打哑谜了,说了自己的意思:“这几位叔伯是在县上做酒楼生意的,我也是投股了的。自从陆记开张,简直就是把大家逼的没有活路。”
冯宣心里一咯噔,眉毛都竖起来了。
冯建仁继续道:“既然陆记做的如此绝,咱们也得想个法子。你在陆记待了这麽久,想必菜品也学得差不多了……”
他话还没说完,冯宣一脚踹翻了身侧的小桌,茶水点心洒了一地:“闭嘴!想让我给你们提供陆记的菜品是吧?你们在想屁吃!”
“同样是做吃食生意,不花心思研究改进自己的菜品,尽想搞这些歪门邪道!一大把年纪了,要点脸成吗!”这话是对其他三人说的。
三人是来冯府谈生意想对策的,冯宣这噼里啪啦一堆话骂得他们老脸通红。
“你你你,真是孺子不可教!”
“这生意今天看来也谈不了,咱们走!”
几人甩袖离开,冯建仁拉都拉不住,他气得赶紧掐住自己的人中,生怕下一秒就会撅过去。
冯宣还在发力,嘴丝毫不留情:“陆记的人对我好,尤其是师傅,他愿意教大家菜式,丝毫不藏私,你们这种人这辈子都别想赶上他,趁早关门吧。要我背叛食肆,我宁愿去死!”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背后做手脚,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后再也不会踏进冯家的门!”
听听听听,才出去多久,他亲爹还比不上那些外人了,冯建仁怒不可遏:“我看你是被灌了迷魂汤!老子今天打死你!就当从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他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冯宣见状赶紧跑。
没有老爷的吩咐,杵在门口的两个“门神”也不敢挪开,客厅再宽敞也只有这麽点位置,冯建仁老当益壮健步如飞的,冯宣背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他这下更不爽了:“臭老头,你怎麽没死在那两个姨娘小爹的床上!现在对我下死手,难不成那两房怀上你的种了!”
任谁这种情况下都会求饶,冯宣偏不,专门说戳他心窝子的话。
冯建仁脸红脖子粗,停在原地不停喘气,看着随时都能气死过去的样子。
机灵的小丫鬟看着这情形赶紧去后院请夫人了,父子俩隔段时间就要闹一场,他们都看惯了。
两人都暂且停下了,冯建仁喝口茶缓缓气,冯宣胆战心惊地盯着他,生怕这老头忽然沖过来揍人。
一会儿的时间,冯夫人来了,是个哥儿,他穿着刺绣精致的长袍,四十出头的年纪,眼角丝丝细纹,不过还是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俊秀面容,如今瞧着也是风韵犹存。
他眼眶通红,心疼地护着自己儿子:“小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有你这麽当爹的吗?你是又要把他逼走吗,那干脆连我一起赶走好了。”
冯宣心内愧疚,他阿爹性格温软,自己却老是让他伤心,他不该那麽不懂事,让他整日为自己提心吊胆。
冯建仁不想跟夫郎说话,他懂什麽,小宣就是这样被宠坏的,骄纵任性,全然不把爹娘,这个家放在心里。如今更是为了外人忤逆他,现在不教育,日后还得了?
“慈父多败儿,他有今天都是你惯的!我教训他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插手!”
冯宣彻底炸了,猩红着眼眶:“说我就说我,关我阿爹什麽事!”
这个家他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他对面前流泪的冯夫人说了句阿爹保重,转身就要走。
门口的两人跟堵肉墙似的,他狠声道:“再拦我,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终究怕他沖动,冯建仁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让阿大阿二放他走。
冯宣跑出去,转头就看不见影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