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他可以留下那颗解药自己服用,获得所谓的想爱或不想爱、爱上一个人或爱上另一个人的自由。
但是转念一想,等走完剧情他就可以选择返回原来的世界,而南宫少主意气风发情感丰富,恨他的同时未必不会被另一个人唤醒爱意。
慕朝雪认真考虑这件事时,容冽也在认真端详他的脸,他的忧虑他的牵绊他的纠结都不是很明显,但在那张向来漫不经心情绪淡漠的脸上显得浓烈而奢侈。容冽忽然感觉这扇窗外的阳光很刺眼。
“哐”的一声,窗扇猛然合拢。
慕朝雪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眼前属于师弟的那张脸忽然变得晦暗不明。
师弟的声音和眼神都很冷,在阴影中幽幽地开口:“师兄见我,就是为了关心别人?可我为什麽一定要知道南宫铎的消息?”
他什麽都没做,只是坐在那片窗后的阴影里,说了几句有些莫名的话,慕朝雪却莫名生出彻骨寒意,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让他感觉师弟的轮廓逐渐模糊。
剎那间他像是回到狼妖的巢穴,被失去理智的师弟欺压亵玩,又好像在此见到那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黑影子,被毫无理由地压迫禁锢和逗弄。
慕朝雪说不清自己为何总是会産生这样的联想,第一次将师弟同黑影子联系起来或许是巧合,但一再産生的熟悉感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没急着回应容冽略显尖锐的问题,在昏暗的光线中凝神细细打量对面的人影。
其实他有一个验证双方关系的小方法,他的储物袋里还装着一个能够複制所有活物的法宝,就是那个小木偶人,师弟说它制造出来的複制品足以以假乱真,那就是说複制品大概拥有正品的所有能力,如果师弟有变换成黑影子的法术,那他到时候让複制品师弟也变换一下不就能确认了?
只不过需要一点师弟的血。
他的手指蠢蠢欲动,容冽却重新打开窗户,让斑驳的光点洒进来,照亮整个空间。
慕朝雪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看向容冽,对方脸上神色如常,平静地回答道:“南宫铎回了云影山庄,他的情况你知道,你最好不要再和他见面。”
慕朝雪用手支着下巴,露出一截原本藏在衣袖中的白皙手腕,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傍晚的光线中镀着柔软的光。
容冽看见他手腕上仍旧存在的红痕,脸色微变:“所以……师兄并未解开‘缚心’?”
慕朝雪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想让南宫铎吃了,不想欠他的,反正这个东西又影响不了我什麽。南宫铎就不一样了,他现在能喜欢我以后就能喜欢上别人。我谁都不喜欢。”
容冽心情複杂,不久之前他曾阴暗地为南宫铎的下场感到窃喜,他想任凭南宫铎怎样折腾,任凭慕朝雪怎样为爱上南宫铎而忍耐心痛之苦,他们这辈子注定无法毫无负担地在一起了,就算在一起,痛的那个人也不再是慕朝雪。
现在慕朝雪却说自己心里从未有过任何人,还要将解药给南宫铎。
这意味着慕朝雪真的不打算爱上任何人,至少从主观上来讲就是如此决然。
他忍不住问出声:“你不喜欢他?”
慕朝雪没多想,以为师弟就是单纯的疑问,很惊奇地反问道:“我哪里看起来像是喜欢南宫铎了?”
容冽的眼神有些闪躲,断断续续地说:“我曾经去师兄房间,看到师兄趴在桌上,似是深受心痛之苦。”
慕朝雪愣了愣,完全不知道自己曾几何时为南宫铎痛彻心扉过,他说了个极有可能的理由:“那大概是我胃不舒服。”
想了想又道:“再说我被剑尊前辈封住了情窍,前辈说过除非沖破情窍才会发作,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堂堂无上剑尊的能力吗。”
容冽想到那时候桌上两个只剩糕点残渣的盘子,又以神识探查过他全身经脉,情窍的封印的确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他认可了慕朝雪的说法。
“师兄真的要将解药给南宫铎?”他不太希望慕朝雪这样做,“师兄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唯一的一颗解药。”
“缚心”无人能解时,他希望慕朝雪真的能做到谁也不爱,唯一的一颗解药出现后,他的贪婪和欲望膨胀到叫人无法忽视,他想得到慕朝雪的爱,哪怕是最下流的引诱。
慕朝雪并不怀疑师弟的猜测,如果想有几颗解药就有几颗,就不符合李忘忧的恶劣用意,李忘忧就是想看他和南宫铎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陷入不可挽回的悔恨当中,甚至最好因为今日的选择在来日自相残杀,让所谓的爱变成最讽刺的笑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