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冽沉下声音,眼神有些不自在地从他脸上移开,只重複道:“别乱动。”
慕朝雪的耳边再次传来带有隐忍的声音,他勉强听懂这三个字的意思,却又自以为很有道理地反驳道:“我没乱动,我就是想过来找你贴贴。”
说着,他的脸颊又紧贴上那片冰凉的肌肤,不安分地蹭来蹭去,还商量道:“你把衣服都脱了好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冽既没有说好,也没有再次出声阻止他的靠近,或是将他推开。
慕朝雪暂时得到了缓解,发出满足的叹息。
容冽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垂眸望向怀里的人。
只是刚安静片刻,怀里的人又不安分起来……
容冽的身体明显僵住,说着要替这毒性发作中的稀里糊涂的小师兄运功解毒,却一时间忘了接下来的动作,握着那截白皙滑腻的手腕,如一尊雕塑般冻在池水中。
他眼前只剩一道热乎乎软绵绵的身体,紧贴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脖子急躁又茫然地磨磨蹭蹭。
慕朝雪半天不得缓解,逐渐溢出无助的泣音,听着可怜至极又可爱至极。
容冽猛然惊醒,正要与怀里的人拉开距离进行正事,滚烫的水液濡湿了他的脖颈,紧接着微微的钝痛感传来。
怀里的人一边哭,一边愤愤地咬住他。
慕朝雪浑身的骨头都软了,咬起人来自然也没什麽威力。
容冽将可怜巴巴的师兄拉开,扶到水下的台阶坐好。
望见那张早已哭花了的脸,容冽又是片刻的怔愣,喃喃道:“怎麽又哭。”
慕朝雪的手刚得到自由,趁他失神,又伸过来试图作乱,被他按下。
平日里离群索居的小师兄,发作后的表现格外黏人,擡着发软的手指挂在他领口,发红的眼尾沾着泪意,用柔腻不已的绵软嗓音细声控诉他:“为什麽你不让我脱衣服?”
容冽无话可说,在对方含着盈盈泪意的眸光中,指尖凝起灵力点向对方眉心,眼见着对方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
只是慕朝雪的眉心依旧紧紧皱起,显然还在忍受体内毒发时的肆虐。
一炷香后,慕朝雪眉头舒展开,渐渐睁开双眼。
对上容冽的目光,慕朝雪神情茫然,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
容冽收了功法,淡淡扫他一眼,问:“好点了吗?”
慕朝雪的目光落在容冽的脖子上,回忆慢慢袭来,愣愣地坐在水里。
修炼的第一步就是炼体,师弟不是他,他咬上去的那一口当然不会留下印记,但是保不準会被记上一笔。
然而慕朝雪并不怎麽慌张,作为一个炮灰反派,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咬了自己师弟一口,还耍流氓让师弟脱衣服,怎麽看都觉得相当符合人设。
慕朝雪淡定挥手,扭过脸来到他的小桌子旁边:“没事了,师弟你忙自己的去吧。”
容冽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
因为心虚,慕朝雪目不斜视,后背绷得笔直。
直到水面终于晃动起来,容冽终于从他余光中消失,重新退回自己的位置。
又是一池寂静。
慕朝雪松了一口气,疲惫感剎那间席卷而来,感觉自己今天好像彻底被掏空,仍旧浑身发软,还没从那阵发作中缓过神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透着虚。
他回想起容冽两个时辰前的提醒过他的话,为自己当时的不屑一顾感到懊悔。
他早该想到,高冷寡言的小师弟不会说废话。
今晚发作时何止是“有些”兇猛,简直快要让他“兽性大发”。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承澜宗的后山月色皎洁,竹影摇曳,池水的冷又清晰起来。
慕朝雪继续趴在吃他的点心,每次刚打起瞌睡,就被寒意激醒,必须保持清楚的意识才稍微能够抵抗一些。
于是他只能继续咔擦咔擦地吃东西,闻着每到深夜越发浓郁的月夜幽兰的香气。
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这股香气从何处发出,这种只存在于承澜宗后山的植物又是长什麽样子。
月亮又升起来一些,距离今天“受刑”结束又近一些。
慕朝雪打了个呵欠,想象自己睡在大床上。
而寒冷的池水存在感实在太强,时不时提醒他眼下所处的现状,根本不容他沉浸在幻想中。
回想刚刚毒发时的兇猛感受,他就忍不住替自己感到一丝忧伤。
再想到按照原文自己本不该遭此一劫,他又有些悲愤,将手里的点心狠狠咬上一口。
甜腻芳香的糕点在嘴里化开,慕朝雪又愉快起来,专心享受起虞问春为他準备的这些食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