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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行又夸赞了锦晏几句,说她临危不乱,心思缜密,既回绝了入宫觐见的旨意,又不会得罪天子。
“庶子找死!”
“大父,我们一路走来,还看到许多诡异的景象。”
北地王脸上愠怒未散,冷冷道:“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想说什麽便说,这般作态不像话。”
钟行一边说,一边打量北地王。
看着锦晏清瘦的脸颊,北地王知道她不过是在宽慰自己。
看着厨子艰难跑动的身影,钟行和锦晏的神色都微微一变。
北地王没说话。
他咬着牙关,沉默好久,才轻声询问锦晏,“小晏儿啊,路上走了多久,是不是很累?”
宫中使者必然是时刻都在向皇宫传信,陛下明知道两个孩子都生着病,却还要让他们入宫觐见,当真是太狠心了。
眼神对视之间,北地王不由大喜,“阿行也来了?”
北地王听着,也是一脸的骄傲,可那张满是骄傲得意的面容之后,却是无法言语的心寒和悲凉。
北地王倒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在钟行再次开口说起沿途听闻的几桩弥天冤案时,北地王忍无可忍,冷斥道:“庶子,你拐弯抹角说这麽多,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北地王气愤不已,一拳砸到了案几之上。
这两个孩子,是他萧睢的亲孙儿不假,可也是陛下的亲外孙啊,身上亦流着陛下的血,陛下如何忍心的?
然而,北地王府的侍卫死的死抓的抓,还能守在北地王身边的也就一个只会做菜的厨子。
而究其根本,是壮年男子都被徵召服役,去爲天子修筑宫室和陵寝了。
御医是带着使命来的,回头还要向天子交差,自然不敢有半分疏忽。
又吩咐道:“来人,去请大夫来。”
谁料钟行却道:“大父,您在长安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势力吧?不如您写一个名单给我……”
曾经因身弱而一直被他偏爱的孙子。
北地王以爲他要认错,便暂时放下了手杖。
北地王见状,无奈摇了摇头。他这个外孙,自小就比旁人多一个心眼,对皇室更是仇深似海,可天子想杀人,多的是兵不血刃的办法,哪里就需要给一个病弱的质子下毒呢?
没一会儿,钟行回来了。
一番诊断后,他开了一个方子,并且留下徒弟在王府煎药,自己则回宫覆命去了。
怪不得这两月再也没有消息传入北地,原来是大父身边无人可用了。
没多久,在等待大夫的时间里,北地王又得知了长安街头发生的事情。
他一走,钟行便拿着药方去找民间大夫了。
钟行笑了下,与有荣焉地说道:“您是不知道,晏在医学上的天赋,可是连公孙仇都羡慕的。”
在北地王抄起一旁的手杖前,钟行拔腿就跑,到了门口,却又停下。
一月半的行程,舟车劳顿,风吹雨淋,换做是他,也会觉得疲累不堪,更遑论两个本就体弱多病药不离口的孩子。
又过了一刻钟,厨子请的大夫刚进门,就有人通报,陛下派御医来了。
钟行沉默着,将萧去疾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看着萧去疾惨白的脸色,北地王眼里闪过一抹沉痛。
“反了天了!”
“来人,给我拦下那庶子。”
“今日我非要把他的腿打断不可!”
第759章 全家都是造反狂魔(43)
萧去疾修养了几日,身体略微好了一些后,便在宫中使者的带领下,与锦晏入了宫。
新朝虽沿袭了旧制,可在利益方面,却增添了不少让人行爲受限的规定。
从入宫开始,每入一道门,便有诸多繁琐的程序等着兄妹俩。
等穿过重重被重兵把守的宫门,来到宫中最爲宏伟庄严的宫殿外时,两人又被告知,要搜检他们全身,以防随身携带利器毒药,伤了天子。
萧去疾紧紧抿着唇,咬着牙,几次呼吸过后,才沉下气,对爲首的郎卫道:“搜身可以,搜我就好了,至于小翁主,她身份尊贵,不是你们能触碰的人!”
幸亏表兄没来,否则面临如此处境,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那郎卫看了锦晏一眼,当视线定格在那张粉雕玉琢却没精气神的小脸上时,他目光微滞,随后立即移开了视线。
他反应极爲迅速,然而这一小小举动,却被锦晏看在了眼里。
郎卫没发现锦晏若有所思的目光,而是颔首道,“二公子,此事非我一个小小郎卫可以做主,不过,我会向郎中令禀明此事。”
他随手招了一个郎卫过来,吩咐了几句后对方立即离开了,而他则开始了对萧去疾的搜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