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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聪是法家出身,做事总是严格的遵守律法指定的条例,绝不会徇私枉法,也不会强加个人情绪进去。
但很快,李聪又开口了,“但臣以爲,诸位大人所言皆有理,这几年来,王爷旧居长安,大将军又时常在外征战,各级官吏以及世家大族中渐渐地出现了不少胆大妄爲的人,若是不及时处理,恐会危及北地安危。”
他一顿,长拜道:“故而,依臣看,便将诸位大人所言之惩罚,皆在他身上试验一遍,再告知各地,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大家只是想让那人死,廷尉大人是想让那人死了都不得安生啊!
不对。 若是真按照廷尉所言,将那些极刑都用一遍,那此人恐怕最后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但李聪一脸淡然,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
片刻后,晋阳公主下令,让李聪负责此事。
之后,她又吩咐,“张安,命人将此人所犯罪行一一写下来,快马传至各地,务必要让所有官员都知道此人的下场!”
张安:“喏。”
待张安下去后,晋阳公主又说起煤炭的事,“此物通体皆黑,却能和木头一样燃烧,且比木头燃烧的时间更久,火力更甚,有了此物,往后寒冬便不会再是北地的大患了。”
衆人一听,虽有疑惑,却按下不表,纷纷向晋阳公主道喜。
晋阳公主淡淡道:“此事刻不容缓,诸位下去后做好準备,明日一早,本宫会派军中将士协助诸位,共同开采煤矿!”
待衆人离开后,晋阳公主又看了一遍审讯的结果,她脸色阴沉,重重地将那些记录罪行的纸拍在案几上。
这时,她忽然感觉身边热烘烘的。
一转头,却看到最小的一双儿女不知何时都过来了,两人挤在她的两侧。
她揉了揉一双幼儿的头发,又责备的看向旁边。
立在一侧的萧去疾一脸无辜,“阿母,不是我把他们带来的,是安夜里醒来,发现妹妹不在了,哭闹不止,谁也哄不住,我只好将他们带了来。”
今晚这起案子,他看了都十分愤怒,想要杀人,更何况是爱民如子的阿母。
若是不将幼弟幼妹带来,只怕阿母今晚是走不出这里了。
萧锦安还在努力辨识纸上面的字,锦晏已经看完了全部,知道发生了什麽。
她问:“阿母,如何处刑,定下了吗?”
张安回答了她的问题。
锦晏:“那他的族人呢?”
晋阳公主一时有些迟疑,当下开采煤矿,制作火炕,砍伐木材,无一不需要人手。
看出她爲什麽迟疑后,锦晏说:“阿母,当下我们确实需要人手,但李廷尉所言不是小事,若此案处理结果不足以威慑衆人,那其他人总会怀有侥幸心理,认爲纵然被发现了,也不过自己一人身死,心里反而没多少敬畏。”
可要是加大处罚,将其夷族,那麽震慑力就会无限扩大。
即便犯罪之人心怀侥幸,或者天不怕地不怕,那他的妻儿父母,族人奴仆难道也不怕死吗?
只要有人害怕,有人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那这些被举报的可能性就会增大许多,他们行事自然也会收敛一些。
“再者,当下我们要开采煤矿,对于北地而言,煤矿是不亚于铜铁的资源,如果有人中饱私囊,肆意擡价,藉此牟利或者与朝堂……”
锦晏没往下说,但晋阳公主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张安,你去见廷尉,他知道该怎麽做。”
夷三族不是问题。
但这个命令,不该出自一个三岁稚童之口。
第744章 全家都是造反狂魔(28)
这日淩晨,天还没亮,北地的官员和军中将士便纷纷前往最近的几个煤矿之地,开始了煤矿开采工程。
同一时间,北地城门大开之时,有两批衣衫褴褛乾枯瘦削犹如难民一样的人踏入了北地城。
“姓名。”
“章酬。”“文系。”
“身份。”
“墨者。”
城门口负责登记的人看了这两位领头人一眼,见他们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另一个衣不蔽体脚趾都被冻掉了两个,不免有些怀疑。
“你们当真是墨者?”
章酬眼珠子一瞪,“这等身份,还能骗人不成?”
文系则和蔼许多,他解释道:“我等是受大将军邀请,前来相助北地的。”
顿了下,他又说:“不知北地城中可有换做陈诲的人?我们皆是同门。”
章酬一听,立即骂道:“那个趋炎附势的奸贼……”
还没骂完,守卫便冷冷地看向了他,“大胆,你竟敢辱骂尚方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