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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躲在屋里没出来等结果的温潭,脸色更是又难堪又愤怒。
一羣刁民!
待他高中,看他怎麽收拾这些愚蠢之人!
杨氏本就对向梅蕙娘低头很是抵触,村民的嘲笑更是让她难堪至极。
想到家中困境,她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道:“二弟妹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你也是当娘的人,我以爲你能够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思,要不是实在周转不开,我也不会……”
梅蕙娘冷笑道:“既然大嫂提了这茬,那我也说道说道。”
杨氏顿时感到有些不安。
只听梅蕙娘斥道:“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大丫挖野菜被蛇咬伤中毒后,你可是一口一个‘救不了,救也白救’,甚至拦着不让我花钱找大夫救大丫。
我的宝贝女儿生病看大夫时,你更是不止一次地说那是花冤枉钱,撺掇我这个当娘的冷眼旁观女儿的病痛。
如今轮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你倒是有了当娘的觉悟了?”
她冷下脸,锐利的眼神如刀子一样刮在杨氏脸上,“怎麽,只有你的女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个头疼脑热动辄就得请大夫,旁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便都是草,就该自生自灭,生死由天不成?”
三房王氏一听,立即也愤怒地哭了起来,“我的大丫啊,我的儿,你好可怜啊!”
村里人指责的目光都落到了杨氏身上。
杨氏脸色发白,她把毕生的聪明都用上了,却没想好该怎麽应对梅蕙娘。
只因梅蕙娘说的那些事她都做过,且村里人有些也知情。
梅蕙娘并没给杨氏太过思考的机会。
她冷漠地看着杨氏,道:“如果说大房连给孩子请大夫的钱都拿不出来,那他大伯拿什麽赴考?子墨和温瑚又用什麽交束修?”
温潭作爲一个男人,一个读书人,听到这已经无法忍受了。
梅氏这泼妇!
这不是明摆着骂他不是个男人吗?
这简直比拿着鞋底抽他的脸还让他难以忍受!
温潭握紧了拳头,想要沖出去呵斥梅蕙娘,你一介夫人,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麽?
可他才迈了一个脚,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回头一看,是温子墨。
“你干什麽?”温潭气得瞪了他一眼。
温子墨叹了口气,“爹,您还是别出去了,不然一会儿该有人说你站在我娘身后坐收渔翁之利了。”
且这话早就在村里传开了。
温家大房一屋子的体面人,偶尔有个不体面的事,也是家中无知妇人做的,跟整日握着书本的大老爷们毫无关系。
诸如此来的话,数不胜数。
败坏二房名声的目的是达到了,可大房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温潭听了脸色都涨红了,“胡说八道!我看谁敢当着我的面这麽说!”
他可是未来的宰相,谁敢不要命了的在他面前放肆!
温子墨平静地看着温潭道:“二婶。”
见温潭面露耻辱不屑,他又补了一句,“还有二叔。”
但凡二叔今日在家,他绝对不会让二婶抛头露面跟外人争执这些东西。
温潭:“……”
“二叔”两个字的出现似乎提醒了温潭什麽。
他倒是没有再发飙,也没有沖动的要出去找一个妇人理论,可他的脸色越来越扭曲,呼吸也越来越短促了。
见状,温子墨连忙道:“事已至此,您出去也改变不了什麽,只是我娘,她一贯贤惠淑仪,被人这麽当衆指着鼻子骂,她受委屈了。”
在院中的小杨氏听到这话又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门口,杨氏被梅蕙娘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偏偏有那无所畏惧的好事者故意道:“杨氏,你倒是说说,温大读了这麽多年书,花的是哪里来的银子,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这是村里有名的跛子,已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成家,先前不小心弄髒过温潭的衣裳,被温潭当衆羞辱过几次,他心里也记着仇呢。
很快另一人就说:“这可不就是大风刮来的,一大家子都不事生産,粮食有冤大头甘心情愿种,银子有孝顺儿孝顺弟弟不要回报的给,还一给就是一二十年,帮着养活一大家子人,这种不是自己赚的银子它花着不心疼啊,跟大风刮来的有什麽区别?”
这人是村里有克亲之名的樵夫,被族人逐出去后,曾经跟着温澜学了打猎的本事,如今独自住在山里,偶尔会下山卖柴火换些粮食和菜。
跛子和樵夫说完,周围的笑声更是此起彼伏。
而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背后,却藏着旁人难以触及的羡慕。
要不是同人不同命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