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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妇人多想,一个男子便拿出了房契,“林家将房子卖与我大哥了,今早有人说看到他们连夜逃出城了,我们便过来看看房子有无损坏。”
仆妇不识字,正巧其他邻居也凑热闹来了,就把那张契书念了一下。
“他们怎麽卖掉了房子?”仆妇不解。
几个高大的男子没接话。
另一个邻居说:“林小子是读书人,嘴上说的是‘仁义礼智信’,私下所作所爲却有‘无耻’两个字可以形容,这次被揭穿了真面目,你说他有什麽脸面继续留在临安?”
衆人一听也是。
即便林傲能当作什麽都没发生,厚着脸皮留下来,可临安的读书人能容下他吗?
还有谢家。
要他们说,能攀上谢家,哪怕只是给谢家当一段时间的女婿,那得到的好处也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林家不亏。
可偏偏林傲三心二意四处留情,林母又一直对他们抱怨谢家女儿娇生惯养不懂事,对她这个婆母不敬。
哼!
别说家大业大宠女儿如命的谢家主了,即便是换成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也不愿意自己疼爱长大的女儿到别人家当端茶递水的丫头啊!
更何况,谢家和林家,本来就不是平等的关系。
林母,也算不上谢家大小姐的婆母!
街坊四邻七嘴八舌地说着,几个高个大汉走了进去。
见里面还有许多林家没来得及卖掉的桌椅锅瓢,就让外面看热闹的人一人拿一样。
“这位大爷,这麽好的桌椅,都给我们?”那仆妇小心翼翼地发问,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院里的八仙桌。
她家里没分家,所有人都住在一处,吃饭时总有几个人是没地方坐蹲着吃的。
她刚刚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桌子。
大汉点了点头,“我们用不着,有用得上的就拿走。”
另一人则面无表情地说:“一人只许拿一样,不许抢,不许事后爲没能拿到喜欢的东西找其他人麻烦。”
仆妇感激的点了点头,第一个跑进去抱住了八仙桌。
其他人也是一样。
很快,随着院内的各种陈设被清理乾净,门上写着“林宅”两个字的匾额也被人摘了下去。
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变成一根根烧火棍。
与谢家结亲时也曾门庭若市煊赫一时的林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开始几日,还有人不断提起林傲的事。
渐渐的,有了新的谈资,新的热闹可看,“林傲”这个名字,都被他们抛到脑后了。
此刻,临安人茶余饭后的新谈资正在求见谢家主。
“荀公子,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家主说了,不想见你。”
管家无奈地看着荀聿。
荀聿自小就有才名,爲人又谦逊有礼,如今又一心一意喜欢着自家大小姐,他对荀聿的观感非常不错。
打心底里,他也希望大小姐能遇到一个真心爱她护她的男子。
可谁让荀聿一招不慎,叫那荀家人出来作死呢?
荀聿:“王叔,伯父不愿意见我,那我不去碍他的眼,我去看看锦晏,看一眼便走。”
管家哼了一声,“荀公子,别跟我绕圈子啊,家主的意思,是不让你踏进这谢家的大门一步!”
荀聿:“……”
齐九想帮荀聿说两句,管家看了他一眼,他立即闭嘴了。
以往在谢家时老管家总是好吃好喝招待他。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他还是不说话了。
荀聿:“…………”
谢家的管家如此强横,他的侍卫怎麽这麽怂呢?
“荀公子,如今的问题不在谢家,也不在你,只要你能把麻烦处理好,那谢家的大门,永远爲你敞开。”
说完这句,管家便吩咐护卫,“关门。”
大门缓缓关上。
齐九看了荀聿一眼,主子脸色可真差啊。
唉。
爲了活跃气氛,他故作庆幸的说:“主子,咱回去吧,要我说谢家已经仁至义尽了,至少没放狗咬我们不是?”
荀聿气得翻白眼,“你说什麽?”
这该死的小子。
他以爲他很幽默是不是?
齐九的注意力却放到了别处。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听了一会,表情越来越惊恐。
在狗叫声越来越近时,他一把扛起荀聿就跑,“主子,对不住,我又先斩后奏了!”
荀聿两眼一翻,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被颠得喉咙芯子都要吐出来的荀聿恨不能破口大骂,“齐九,你放肆,放我下来!”
一个采花大盗的故事不够,还要增添多少笑料?
“不行啊主子,后面有狗在追,我从小就怕狗!”齐九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