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勾光笑道:“我刚到。”
后面一人拉开地涌:“父亲!”
夜光双目如炬看了看父亲后面:“母亲居然没跟您在一起?”
以他所知,经过这些年患得患失的挣扎洗礼,母亲对父亲的占有欲就如同她的神力一般,与日俱增,爆炸式增长。
“你母亲还在睡,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勾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夜光意识到事情不妙,如果他所料不错,母亲醒后一定会发了疯地找父亲,不过这事有什麽不好吗?让母亲着急一下罢了……
“夜光,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夜光皱眉,父亲终于按耐不住了。
在最初的恐惧过后,不仙大帝总算很快镇定下来,用神识和通天眼找到了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果然,是在夜光那里……
紧绷的心弦陡然松懈,紧锁的眉头舒缓开,恢複冷静。
美丽的眼又恢複了无所不知的锋利。
昱辰殿中。
“父亲是疑惑,为什麽凡间没有人向您祈愿了?”
勾光道:“就算我现在不是帝星,可若有人来祈愿,至少还能为人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是很奇怪,一炷香都没有。”
夜光陷入了沉默中。
“怎麽了?”
“我想,父亲不必为凡人过于担忧,母亲政腕虽强悍,但天界中各神各司皆有其职责,也有惩罚奖赏制度,凡间之事也有所应对,何况……”
夜光顿了一下:“何况,那些凡人未必值得父亲那样为他们着想……”
“我只想知道是为什麽,这些事跟你母亲有关,对吗?”
夜光低下头:“您知道,我当时还未出生,这些事或许还是母亲知道的更清楚。”
“此事父亲为什麽不问母亲。”
他真想听听母亲会如何回答父亲这个问题。
勾光垂眸凝思,久久才道:“她总让我感到绝望。”
这低暗的声色让夜光一怔,心中顿生无限悲凉。
为父亲,也为母亲。
云端另一处的沉不仙,眸光黯淡。
这句话如同一把弯刀在她灵魂处狠狠剜下去。
感到绝望吗……
看见我便感到绝望……
她双手颤抖着,这话已化作利剑贯彻了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流血,每一剑都在冷酷地嘲笑她。
万剑穿心不过尔尔。
宁愿你痛恨于我,宁愿你厌弃于我,也不应该是让你感到绝望。
最怕你是如此无心之言,最怕你心间柔软不愿伤人却句句属实,此为世间最温柔的刮骨钢刀。
沉不仙微微一笑,笑得如此凄凉。
然而在短暂的痛殇之后,随即她眼中便绽放出坚韧的光芒:没关系,只要你在我眼前,伤我千百遍也认了。
现在她只要让他开心。
香礼司突然接到不仙大帝的命令,要为自然之子建庙,这似乎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隔了一千多年,在前朝任职过的少之又少,但上任帝星的名号谁能不识,不仙大帝从他手中夺权篡位,如今却又要为他修建庙宇。
当年自然之子献祭万神劫后,不仙大帝倾尽心力创建寻光决,又命梦魔织梦多年,是以为自然之子重塑金身,想来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这事传到水长东耳朵里,又是另一番味道。
他很明白,沉不仙这是要想尽办法补偿自然之子。
不过,究竟该用何名号为自然之子建神庙,底下的神臣们犯了难。
此事奏请不仙大帝,位上女帝沉默良久,才道:“自然之子以身挡万神劫,阻止七界归一,人间因他才免受此劫,是何等封号都当得起,受凡人多少膜拜都不为过。”
香礼司一仙官道:“既然如此,便唤自然帝天□□真神。”
“此神号堪比得上不仙大帝的神号,恐怕不妥吧。”
“自然之子乃太光神宗点化,为衆生挡下致命天劫,功德无上,如何不妥?”
“只是自然之子神力衰退,未必能做此神号……”
“就用这个,我喜欢这个。”位上女帝开口,压得大殿寂静无声。
建庙之事还需些日子。
“母亲此事为何不问问父亲?”一下了大殿,太子便来火绻殿问她。
“你父亲需要的不正是这些吗?”沉不仙正坐在帘帐后修炼,两袖神力充盈。
“我想父亲恐怕不希望母亲给他这些,若他想起过往的一切,这个神号便成了讽刺。”
沉不仙睁开双眸,道:“夜光,你还是不了解你父亲对凡人的情义,他虽然恨我,但只要能让他的神力用得其所,能渡世间苦难,他不会在意这是谁给他的。何况我做这些能抵得过什麽?他自会淡然处之,你也不必忧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