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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涌原本以为帝后是在赏花。
就在此刻,帝后原本漆黑的双眸陡然幻成金瞳,熠灿的金光照得眼底肌肤如金箔般,美得心惊。
在那太阳一般的瞳孔注视下,花朵瞬间变成火焰,沉不仙将花火轻送跌入花枝,火势一瞬湮灭了整棵梨树。
烈火煌煌涌进地底,连梨树的树根都燃烧殆尽,仅这俄顷之间,万年的梨树已灰飞烟灭,不留片叶。
尽管火势兇猛,殿中经策分毫未伤,顶上琉璃瓦仍旧光洁晶莹。
没有了梨树的遮挡,阳光从窗外照耀下来,落在帝后身上,头上的朝阳五凤金冠光彩夺目,鬓角勾起的墨发张扬。
威仪之姿,雷霆态势,让地涌心头大惊,不敢直视,低头却皱起了眉。
当日,勾光一进藏金殿,便觉出空气中火焰残留的焦灼气息。
阳光飒飒然照进殿中,窗外的梨树已消失。
盘云宝座两旁的石鹤本是神鹤所化,殿中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它们的双眼,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便由此告给了帝星。
寝殿中,神力盈涨,幔帐鼓鼓而动,沉不仙坐在床上,天慈剑银光大盛,于空中浮动。
当初将天慈剑作为陪嫁品,其实是织夜神自己提出来的。
旁人只知天慈剑是神剑利器,却不知天慈剑中藏有七道符咒,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
多年前在机缘巧合之下,沉不仙意外解开了第一道符咒,悟得其法,本就癡迷神力的她从此开啓了疯狂修炼的道路。
天慈剑似乎天生为她而来,那些旁人无法触摸的符咒在沉不仙眼中几乎应手即破。
如今符咒已破了四层,她的神力和修为日新月异。
今日的沉不仙眉头紧锁,打坐凝神,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她睁开眼,掀起袖口,只见手臂上隐隐红痕,伴有阵阵钻心的痛痒。
不仅是手上,感觉到后背更加严重,就算有神力护体,将不适暂时消下去,过不多久,这种痛痒感又爬上来了。
神仙有神力护体,这种无关筋骨的小毛病却从没经历过,居然一时也束手无策,只能任它痒了。
本以为只是不适应环境的小毛病,当天晚上却蔓延到了脸上。
本来白玉无暇的一张脸此刻点点红痕,用神力压下去,也只能暂缓一时,只要她稍一放松,红痕便又浮上来。
实在恼火。
天奴在旁轻声道:“主子,让天奴去请医官来为您诊断。”
沉不仙擡手示意她不必。
大概是那不甘心的梨树精临死前在作怪。
或许因为自己并非勾光真正的正缘妻子,即使成婚,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仿佛盘踞着一条巨龙。
自己正需要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
似有些惋惜,沉不仙微微一笑:“可惜了。”
可惜梨树精到死还不知道给了仇敌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还是斗胆请帝星来帮我看看吧。”
“遵命。”
——————
“从昨天开始吗?”
“是的。”沉不仙点点头,她背对着他,金鸾广绫华服宽解在后,露出后背和手臂上的肌肤。
月光借着顶上的明珠流进来,照得殿中光明通透。
勾光站在她身后,照理说,织夜神有神体护身,怎会轻易被病邪侵入。
他双手拢住她披散的头发,安放在她颈肩前。
在墨发衬托下露出白皙的颈段,肩头和薄薄的背脊上一片隐约的红痕。
“痛吗?”
“还不到那种地步。”
“痒吗?”
“也就那样。”
没有得到回应。
她开始有些不自然。
她确实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她也并不是一个擅长魅惑的女子。
明明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但像这样把后背完全袒露在另一双眼睛之下,反而比任何时候都难为情了。
何况现在是这样的安静。
沉不仙回头看,正撞见她的丈夫在笑。
在笑她嘴硬吧。
沉不仙的脸霎时红了。
她只是下意识不想认输。
他宽慰她:“不用担心,就算不理它,过两天自己就会好的。”
虽然是这样说,他的手已经覆在她后颈上。随着淡淡的荧光带着自然之力,一种酣畅淋漓的力量带着温柔流淌,红色的斑点消失。
手与皮肤仅差分毫,但她能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只是不带一丝触碰。
这样的情况更糟糕,
后背好像变得更加红,更加烫。
这个时候,原本的野心竟被天性的羞怯所击溃。
她敛下眼睑:“我把梨树烧了,帝星不生气吗?”
“为何生气。”
沉不仙微微讶然:“为什麽不生气,您是自然之子,不是该宽爱万物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