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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熠胡乱想着,直到祁星折停了车:“到了。”
“谢谢你啊阿星。”
“怎麽还跟我说这些,”祁星折沖他笑笑:“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他心里其实很期待着许熠能把他留下来,哪怕不在一个房间,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可许熠却只是抱着那束花点了点头:“嗯,晚安阿星。”
“晚安。”
祁星折驱车回到家里的时候,灯还亮着,他走进去,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鬓角已经花白,神情却不怒自威。
“你还真是乐不思蜀。”
祁星折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一丝笑意也完全敛去了。
他没什麽情绪起伏地道:“父亲不好好养病,怎麽有空来看我。”
“祁星折,你真是有好手段。”祁征冷笑道:“我教你的那些,全都用到了我身上。”
“这不正是您希望的成才吗?”祁星折道:“这几份礼物,您可还满意?”
祁征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费力栽培的继承人居然能把自己摆到这种程度,权力一点点流失,等他有所察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架空到只能仰人鼻息。
“星折,你是我儿子,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祁征还在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和我闹到这种地步。”
“我老了,但你看那几个草包蠢货哪个比得上你,你跟我联手才是最好的,难道要一直内讧下去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拱手让人吗?”
“你总是自以为是,”祁星折冷笑,完全不接他的话:“我对你们家的斗争不感兴趣。”
“就为了你那个前男友吗?”祁征是真的想不到世界上怎麽会有人不喜欢荣华富贵,“他能给你什麽?”
“要不是我你还跟他在那个破出租房里,你能过上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你喜欢男人也无所谓,林家的小少爷多喜欢你,何必非要盯着一个人看?”
祁征循循善诱:“你和他在一起什麽都没有,但和林家联姻带来的收益是不可估量的。”
“而且要是实在喜欢,也可以想办法得到。”
“闭嘴!”祁星折最痛恨他这种感情淡漠还偏偏装出一副自己好像很懂的样子,侮辱许熠,也侮辱自己。
“你不配提他。”
祁星折冷声:“我不会和林家联姻,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而且你要明白,林家也救不了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祁征脸气得都扭曲了:“你真以为我动不了一个十八线的戏子?”
“你大可以试试。”祁星折盯着他的眼睛:“我是一定会全力保他的,你用你手里的资源和我碰一碰,看看谁先倒台。”
“你!”
祁征脸气得发红,他现在总算后知后觉过来自己几年前带回来的根本不是一条听话的狗,而是不折不扣的狼,到现在已经露出了锋利的爪牙,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祁星折情绪依旧很稳定,收起自己刚才的情绪,礼貌地道:“父亲,天色不早了,需要我请你回去吗?”
祁征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开,祁星折走到洗手间,涓涓的流水沖刷着修长漂亮的手指。
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一脸的陌生,祁星折努力扯出一个许熠熟悉喜欢的笑,可那抹笑容却怎麽看都透着虚僞。
祁星折把脸别开,擦干净手上的水走进了画室。
这里的画都是出自他之手,绘画算是他在被监控的那段时间里唯一可以宣洩情绪的出口。
祁征会检查,所以祁星折以前都只画风景,他画得最多的还是星空。
他和许熠以前没什麽娱乐活动,就会约着在一起看星星。
他们一起看过很多次,星空一闪一闪,许熠问他像什麽。
在语文课堂上讲过无数次这样的比喻句,有说钻石,有说珍珠,或者棋子。
而祁星折说:“像爱人的眼睛。”
许熠的眼睛那麽漂亮,又那麽深情,祁星折觉得比满天的星辰都好看。
祁星折认真地盯着他:“像你的眼睛。”
许熠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他轻轻咳了一声:“我们家阿星怎麽这麽会撩啊。”
祁星折也笑了,反问他:“那许哥你觉得呢,像什麽?”
许熠抓过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觉得像我们的名字。”
“星折,许熠,合起来不就是闪闪的星星。”
许熠凑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连名字都这麽配,我和阿星果然天生一对。”
他记不清自己画了多少次星空,只记得那晚星星很亮,风很轻,一段记忆在时光的流逝下成了支撑着他不可多得的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