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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蔺自来我行我素,因此在京中树敌衆多,对他的议论褒贬不一。

“大好的年华啊,怎麽说没就没了。”祭酒撚着长须感叹,“老夫有幸受过永义侯恩惠,曾上门教导过沐小侯爷一段时间。沐小侯爷年少时确实有些顽劣,但好在天资聪慧,有一颗侠义心肠,本性不坏。”

蔡公双也感叹:“漳州知府我听说过其人,品性高洁,经常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孩童,怎麽会发生这样的事呢,难道其中有什麽误会不成。”

祭酒道:“他杀了这麽一位达官贵人,即便是误会,也难逃刑罚。”

陆久安掀起帘子进门,蔡公双看到他双目无神,大吃一惊:“哎哟陆司业,你脸色怎麽这麽憔悴,是不是公务太繁忙了,偶尔也要注意休息啊。”

陆久安沉默地摇摇头。

“昨晚没休息好吗?”蔡公双忧心忡忡地问。

“嗯。”陆久安声音嘶哑,顺势道,“吹了点风,受凉了。”

“保重身体啊。”蔡公双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大通,陆久安依旧没什麽精神的样子,蔡公双见状便不再扰他清净,转身和祭酒继续讨论沐蔺的事。

下午散了值,陆久安没回自家小院,命车夫直接赶马去了御王府。

老管家迎面走来,一脸焦急:“陆司业,你可算来了,你快劝劝御王殿下吧。”

陆久安心中升起一丝怒火:“他打算饿死自己不成?”

“那倒没有。”老管家道,“御王这些天一直在院子里练枪,从早上练到晚上,谁来了都不见,他心里难受啊。”

老管家头发白了不少,他算是看着沐蔺长大的,沐蔺的死,对他打击也相当大。

陆久安垂下眼帘:“我知道了。”

御王府诺大的后院,只有红缨枪划破空气的声响,韩致脱了外面的袄子,身上只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浑身大汗淋漓,也不知道练了多久。

陆久安就这麽在旁边静静看着,好不容易韩致停了下来,把红缨枪往地上一插:“你来了。”

陆久安把地上的袄子捡起来给他穿上,离得近了,才注意到他嘴唇已经起了一层层干裂的皮。

“昨天詹尾珠说,沐统领匆匆而别,临走之时只做了一些简单的交待。现如今朱雀营堆积了很多军务。”

韩致低下头看他,眼里有许多来不及掩盖的东西。过了良久,韩致像什麽都没发生一般,平静地说:“明日我会去朱雀营,在沐挽弓回来之前,暂时接管她手中的事务。”

看着这样的韩致,陆久安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第二天,独自一人去宫中面圣,请求永曦帝能允他去漳州查案。

座上的永曦帝垂首,从上往下看去,陆久安跪伏在地,他的肩背清瘦单薄,梅枝竹节一般的背脊微微弯曲着,被笼罩在宽大的官袍下。

半响,永曦帝缓缓道:“你和沐蔺相交甚笃,所以你想为沐蔺平案?”

陆久安心中难以遏制地一酸:“是,已臣对沐小侯爷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做出什麽伤天害理的事,以至于招来这种杀身之祸。”

“朕能够理解,也很痛心。”永曦皱眉,“事实上,你应该也清楚,御史和大理司左寺丞已经先后前往漳州探查事情真相。”

“可你只是一介司业。你让朕以什麽名义许你去漳州?”

陆久安背脊蓦然僵住。

他想起岭山围猎时,永曦帝对他说过的话:没有权利,只能处处掣肘。

这一次,回应永曦帝的,是陆久安长久的沉默。

元月中旬,家家户户开始到街上采集年货,挂灯笼,贴对联,为新年的到来做準备,到处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欢笑声。

这样热闹的氛围里,二十多辆囚车在士兵的押解下缓缓入京,漳州知府风光不複,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跪坐在囚车内痛哭流涕。

与囚车一起回京的,还有沐蔺的棺椁。

陆久安站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队伍前面的沐挽弓,她的脸上不喜不悲,仿佛红色棺木里躺着的是与她素不相识的人。

棺木后面,跟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皆是身着儒衫头戴方巾,一眼望不到头。

随着棺木进了城门,后面的队伍默契地停了下来,齐齐弯腰对着棺木行了一礼,什麽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看到这一幕的苏铭震惊道:“那些人是在做什麽?”

大理寺左寺丞之子恰巧就在旁边,闻言垂泪道:“他们都是近郊的书生,从漳州一路行来,每过一个地方,当地的书生就会自发接替前一波人护送沐蔺遗体回京。刚才离开的那一群人,徒步相送了两天两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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