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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嵘扬长而去,留下包间里满地狼藉,而郑老板在里头坐了一晚上。
失去的记忆和感受一一收回。
郑秋白往后退了两步,他下意识扶住病床,有了支点,才不至于跌倒。
霍嵘压根没动手,却看眼前的病人摇摇欲坠,仿佛刚刚那些话径直给郑秋白造成了多大的内伤似的,“不是,秋白,你怎麽了?我刚也就说话稍微大了点声,你不会是要晕吧?别吓我啊?”
郑秋白耳畔嗡嗡直响,霍嵘又在叫,可他根本听不清,充盈的记忆叫他几乎快要混淆现实和过去。
年轻时候的郑老板可以轻易的骗过霍嵘,却没法骗过如今的自己。
他真的像他面对霍嵘时那般镇定潇洒吗?
真的可以做到庆幸霍峋的离开,抽身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吗?
但那其实更像是郑秋白天生的嘴硬和对那时霍嵘看不起他的报複。
年轻时候的郑老板为了杀敌一千,宁可自损一万。
他的心其实也在痛。
这份痛几乎要让如今的郑爷想哭。
郑秋白缓了半天,意识逐渐清明,他一把扯过嘀嘀咕咕没完的霍嵘,咬牙道:“你给我闭嘴!现在去叫医生!我肚子疼——”
霍嵘一愣,下意识看向地面,只见一串鲜红的血稀稀拉拉滴了下来,他当即一个激灵,窜起来连滚带爬往外跑,“医生!医生呢!快来人!”
郑秋白浑身虚汗,最终伏倒在床边,躯体和心理上的阵痛齐齐发作,叫他喘不上气,意识几近涣散。
毫无疑问,他那时也真心爱过霍峋。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爱稍纵即逝。
遗忘却经久绵长。
第049章 走运
阿良收到消息从宾馆赶来时, 病房里已经挤进去了一窝医生与护士,连带各色滴滴直响的仪器都正围着病床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完全没有他下脚的地方。
阿良只从人影的间隙中眺望, 隐约窥见小老板煞白的脸。
同样面无人色的, 还有坐在门外的霍嵘,他也被吓坏了, 他无非是生气了点, 说话大声了点, 怎麽就把郑秋白搞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霍嵘飞奔出去带着护士和医生回来时, 郑秋白已经满头冷汗趴在床上没动静了,像是昏迷不醒。
霍老三遍体生寒,几乎要以为郑秋白是叫他气死了,不然没办法解释地上那一滩血痕。
私立医院的医生到这时候都讲究隐私,霍嵘没法证明他和郑秋白关系匪浅, 于是被几个高高大大的护士礼貌请出了病房。
看见阿良来了, 霍嵘扶着膝盖站起来, 哑声问:“郑秋白到底是什麽病?怎麽会变成这样?”
“我还想问您呢!我们老板白天好好的, 晚上您一来他就这样了?您大晚上来做什麽了?”阿良烦躁地挠了把已经长出黑色发根的黄毛。
“我——”霍嵘总不能说自己对着郑秋白破口大骂,因为他同霍峋胡搞,这不把家丑都扬出来。
霍老三垂下脑袋,“我和他发生了点口角, 他突然就晕了, 晕之前说肚子疼,还流血了。”
“你打人了?!”阿良怒目圆睁。
“我没有!我没动他!他自己突然流血了,就跟那流産的孕妇似的——”霍嵘越说越小声, 有点不可置信地反複回想刚刚那一幕,“真的很像流産。”
和婆媳电视剧里的女演员表演的一模一样。
阿良瞥了眼霍嵘, 他想骂人,比如流你爹的蛋,但碍于身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翻了俩白眼,背过身去。
病房里的医生总算做好了急救操作,给郑秋白挂上了间苯三酚,又佐以其它保胎药品,加大剂量,这才叫门外的阿良和霍嵘进去。
“两位都不是家属吧?进入病房就请保持安静,病人需要良好的休息空间,也需要保持身心愉悦,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凡事能顺着来,就不要逆着来,懂吗?”
“懂懂懂。”阿良忙不叠点头。
霍嵘则小碎步挪到病床前,盯着头顶不断下液的点滴瞧个仔细,暗中记下了那几串药品名称,就主动告别了。
面对昏迷不醒的郑秋白,他实在是心虚又愧疚,他没想过把事情变成这种局面。
从医院逃出去的霍嵘接到了沈衾的电话。
老板没去晚宴,秘书去了,除了资方,还有一水年轻漂亮的电视机面孔。
“老板,宋五爷今晚也没来。”外界一早就有传闻,这样带着暗色交流意味的酒席,宋庭玉一概都不会出面,也是派下面的过来人。
于是沈衾最终无功而返,没能打听到有关私立医院的消息。
霍嵘靠着车座闭眼皱眉,“没来就没来吧,你去帮我查几种药,什麽□□,还有什麽苯三酚,去查查这都是用来治疗什麽病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