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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若只是如此,也不能叫他们如此癫狂。只因台上的少年自被推上圆台,除了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很快便镇定下来,即使双手被缚,手无寸铁,他文气秀美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一丝恐惧,围观者预计中的大惊失色、慌乱无措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或失声痛哭、或殷勤讨好也都没有,少年那冷淡、自若的模样好似他们才是那个被如货物一般打量、出价的对象。
再配上“小诗仙”的名头,一个文采斐然的少年英才,七步成诗、名动各州,是被世人尤其读书人奉为“仙人”的存在,又生了副这样好的相貌,冷傲自持,若是能让这样的人匍匐在自己身下,打碎他的冷静、击溃他的自尊,该是何等刺激又美妙之事!
让“仙人”堕落,让素日只吐华章词藻的红唇溢出婉转呻吟之声,从高高在上的才子变成任人折辱的玩物,只这样想着,这些人就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栗,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拽着“小诗仙”的头发将他按在地上,肆意淩辱。
什麽才子什麽诗仙?他们只要最原始最粗暴的宣洩!
“快出价!我要了!”
“此等宝物!必然只能属于我!”
“都别跟我抢!谁抢杀谁!”
“……”
圆台下,激动的围观者不知凡几,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再看向对方时眼中也不自觉带上杀意。
他们现在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心中只有最原始的欲望,没有为人的礼义廉耻。
眼见氛围渲染得差不多了,那站在苏徐行几臂远的“主持人”终于忍不住出声,藏在面具之下的声音依旧高亢嘹亮:“诸位——”
震耳的嗓音传遍整个阁楼大厅,方才情绪激动的看衆们顿时安静下来,只等着“主持人”报价。
果然,就见那面具男接着道:“小诗仙可是我们宝品阁废了九牛二虎之地才请过来的,是镇阁之宝……”
听到这话,看衆们纷纷面露疑惑,苏徐行心中也升起不好的预感。
“所以,小诗仙只卖良宵夜,不卖人!”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炸锅了。
只卖良宵夜,不卖人?那也就是只能花钱共度一夜,再一夜还得接着花钱?
苏徐行听到这话同样一惊,接着脸色煞白。
他先前已经看出自己是被拐来当作货物进行买卖了,这里就是一个“拍卖场”,但他已经想好,若是被人带走,不论遭遇何种对待,他都要保住自己一命,再伺机逃离。可若不卖人,只卖身,那他就只能被囚禁在此,想到自己醒来时的那个地牢,被关在那里,只怕插翅难逃。
一时间,恐慌袭上心头,苏徐行呼吸一窒,只觉得胸闷气短,快要喘不过来气。
他可以忍受自己被当作货物买卖,也能忍受被人欺辱,只要有机会逃离,他可以忍下一切。但若毫无逃离的机会,却要他如同玩物一般被对待,那他宁愿死!
想着,苏徐行悄悄挣了下又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
毫无逃脱的可能。
果然,他自嘲一笑。
呼吸越发急促,苏徐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自观察四周,同时脑中开始细想来时的路。
他被侍卫带着左转右转的道路,想从中找出什麽可疑的地方。
与此同时,周围的看衆们也发出了质疑。
“只卖一夜?凭什麽!宝品阁的规矩还能随意更改?!”
“就是!不都是价高者得?怎得还变了?!”
“不行不行!”
“……”
喧哗声起,圆台周围的人逐渐躁动起来,眼中血色越发明显,在阴暗中像一只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纷杂的争吵中,骚乱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只听二楼一间包厢传来声音:“各位若不愿,自可离去,我宝品阁从不强求。”
声音尖细却冰冷。
台下衆人闻此言,音量不自觉地放了下去,直到静默一片。
“也罢也罢,就这样吧!”不知是谁带头说了这麽一句,剩下之人面面相觑,竟也都不再出声反对。
台上的面具男这才接道:“既如此,小诗仙的第一夜,一百两起。”
话音一落,立刻有声音接上。
“二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
价格被越擡越高,直至来到了三万两。
这是一笔不菲的价格,圆台下的看衆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充满豔羡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出价三万两的男人,大腹便便,满脸横肉,身上穿金戴银,一看便是腰缠万贯之人。
能进得宝品阁,俱是非富即贵,但砸钱买个人回去夜夜笙歌和砸钱春风一度的价值,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