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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又以岐州许氏的架势最足,一排桌椅占据了最当中的位置,不仅如此,除了许氏家主许义铮、少主许诚齐、少爷许翊以及那位太叔公之外,旁支的那些话事人也大咧咧地坐在其中,这可是其他各族都没有的待遇。
显然许氏已经将神山大会的魁首视作囊中之物,连表面功夫也不屑做了。
苏徐行几人来得最晚,到达的时候其他各族早已落座,正“相谈正欢”,见他们来了,登时神色各异。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柏州”许氏,衆人无一例外,既不放在眼中却又心生厌恶。
尤其是许诚齐,自许琢出现后,他的脸色就异常难看,活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许琢落座后目不斜视、不吭一声,即便这样,也架不住许诚齐找他茬。
“什麽破落户也敢来神山大会丢人现眼。”许诚齐讥讽一声便稳坐钓鱼台,不再开口,只等着其他人随声附和,帮他“沖锋陷阵”挖苦许琢,而他则“功成身退”默默看戏即可。
但出乎意料的,除了一两个旁支附和着点点头,坐在旁边的其他人只端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并未出声,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许诚齐见状眉头紧皱,锐利的视线在一衆旁支身上逡巡,语气不善道:“你们这是什麽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想让他难堪?
他还欲厉声询问,却被一旁的许翊打断:“父亲,人回来了。”
虽然许翊同样也觉得奇怪,今日这些旁支怎得不再为了巴结他父亲出言嘲笑许琢了?但正事在前也由不得他多想。
随着许翊话落,一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栗山方向,只见一群黑点出现在水平线上,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步入衆人视线之中。
为首的一群人身带明亮的黄色巾帛,接着是炙热的朱红、清新的翠绿、深沉的靛蓝……一家又一家武比的人员归来,身上无一例外,皆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不同的是,他们手中带回的猎物从种类到数量都千差万别。
那身配黄色巾帛的正是岐州许氏,作为第一个回到大会现场,且满满当当提溜了一大堆猎物的队伍,自然在一衆猎物份量不多甚至还有空手而归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队伍的领头人是个强壮的黑脸汉子,一站定便朝着许氏家主的位置抱拳半跪,声音洪亮:“禀家主!吾等幸不辱命,于栗山全身而退!共计带回猎物七十八只!其中更有一头白额黑狼!”
白额黑狼?!衆人闻言一阵哗然。
只见那领头人一擡手,身后几人连忙让开身子,血腥气登时弥漫开来,就见一只通体黝黑、体型巨大的野狼躺在地上,额上一缕白毛,正是滇南传说中一爪杀三人的猛兽——白额黑狼!此刻这只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身高那样长的白额黑狼身上插满了箭矢,腹部一把匕首开膛破肚,流出的鲜血染湿了身下大片土地,死状看起来极其惨烈。
围观的人群看清后纷纷后撤一步,不知是被浓重的血腥气刺激的,还是被那死状吓到了。
而纵观许氏的武比人选,个个身带利爪伤痕,脸上、肩上、背上……无一幸免,伤势颇重,更有一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只怕也是兇多吉少。可见为了这只传说中兇猛无比的野兽,许氏的这些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其他人暗自思量着,许诚齐最先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见到这骇人的一幕不仅没有吓到,反倒兴奋无比。
“好!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许诚齐拍手称快,神采飞扬,“都是好样的!”
“为了许氏荣耀,你们辛苦了!待回府之后,都有赏!重重有赏!”
那领头人闻言似乎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些什麽,就见许诚齐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各族身上,笑容中的得意是如何也遮掩不住,当然……也不愿遮掩。
他道:“诸位收获如何?”
“想必比我许氏只好不差吧?”
这话说得违心,其他人也心知肚明这是反讽,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有的几个家族加在一起也不如许氏一家的猎物数量,技不如人,他们再不甘心也只能垂头不吭声,将憋屈往肚里咽。
见无人吱声,许诚齐大笑了两声,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许琢他们,只见他们面前空无一物,不仅如此,武比的人员不见蹤影,连个人影都没回来。
“怎麽着?柏州许氏好歹也是大族,从前亦是我等仰望的存在,现在即便没落了,也不会如此没用,一个猎物打不着不说,全死在栗山了吧?”许诚齐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许琢只当没听见,毕竟明面上许诚齐还是他二叔。 ', ' ')